他抬眸凝着殷承玉，沉声道：“臣若是如实说
，可有奖赏？”
殷承玉长眉微蹙，抬手攥住他
衣襟，迫使他弯下腰来：“你还想要何奖赏？”
他凤眸潋滟，缓缓抬起那只戴着翠绿玉戒手，以
种极缓慢速度，将食指上那枚玉戒褪下来。
浓郁绿色衬得他手指如葱白般。
薛恕凝着，连呼吸都
殷承玉烫茶盏，给自己斟上杯热茶，轻啜口，方才看向薛恕。
“你之前说你也曾遭过大疫，又曾在济宁待过……”他缓缓转动手指上翠绿玉戒，用种闲聊口吻道：“孤忽然想起来，孤在隆丰十四年时曾去济宁府鱼台县赈灾，那时……你莫不是也在鱼台？”
他转动玉戒动作十分缓慢，但凝着薛恕眼光却越发锐利，带着探究和试探：“你曾在鱼台见过孤？”
虽是疑问，但却带着七八成笃定。
这些时日观薛恕言行，他确是遭过大疫。
大夫若是愿意，也可出分力。”殷承玉道：“至于这些病患，必须尽快转送到疠人所，以防更多人感染疙瘩瘟。”
“
会帮忙劝说他们。”温泠想通之后，便不再迟疑。
“那便有劳温大夫。”殷承玉颔首，领随行将官留下帮着温泠转移病人。
等殷承玉再回转府城时，天边只余浅浅夜色，东方已经露白。
有温泠帮忙，劝服第批病患进疠人所，逐渐消除周为善留下阴影，后续当会有更多病患自愿住到疠人所里去。
再联想到在天津卫时，薛恕曾说过自己祖籍陕西，后来才到济宁府定居，却并未提及在济宁何处。
虽然山东水患年年都有，疫病也时有伴随。可能称得上大疫，却只有隆丰十四年鱼台县那次。
再联系薛恕对他不同寻常态度，便叫殷承玉心中有猜测，故意寻这
个奔波夜后十分疲惫时机，试探于他。
薛恕脸上看不出来太多表情。
从殷承玉次次试探逼问他时，他就已经有心理准备。此时被殷承玉语道破他极力隐藏秘密，也并未见太多情绪波动。
如今尚未研得治疗之法，只能尽量先将染病之人隔离开来，阻止疙瘩瘟继续蔓延。
殷承玉缓缓吁出口气，在薛恕伺候下宽外袍，换身轻便常服。
大约是今日受到冲击太甚，他并无睡意，索性便在窗边罗汉床上坐下，不紧不慢地泡茶。借着袅袅茶香，让紧绷情绪缓缓放松下来。
薛恕就侍立在他身侧。
他垂着头，半边面容隐在阴影之中，浓黑眼睫遮挡目光，叫人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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