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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恕外出许久未归,守在营帐内小童已经急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有些急切地迎上去,却又被他阴沉表情慑住,畏惧地停下脚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薛恕扫他眼,神色阴沉:“今晚之事,不该提便不要提。”
小童喏喏点头应是。
只是回忆,薛恕就疼得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他死死抱住殷承玉,像脱水鱼样大口喘息着,拼命从他身上汲取温度。他紧握着殷承玉手,将手指含在口中,克制地用牙齿磨。
忍得身体都在颤抖。
每片哀嚎灵魂都在叫嚣着占有他,像从前样占有他。
凶狠地将他血肉吞入腹中,合二为,便不会再遭受失去苦楚。
从前他不信神佛,但殷承玉走后,他却只有在念诵往生咒时,才能得片刻安宁。
他寻佛问道,大兴土木广修佛寺道观,召集天下高僧仙道,为殷承玉诵经祈福。
但却从不敢奢望来世。
身死魂灭,岂有来世?
只能靠回忆苟延残喘罢。
何痕迹。
五年,黄粱梦于现世不过瞬。于旁人来说,也许只是做个冗长梦,梦里醒来,多段不太愉快记忆。
可于他而言,他陷在梦里过完生,耗尽爱恨。
他与殷承玉已经死别五年。
那五年间,他每日都过得煎熬,艰辛无人可诉。
又瞧见他背后纱布上浸红,忍着害怕道:“监官背上伤口恐怕崩开,得换药重新包扎才好……”大概是怕薛恕不肯,他
然而最终,他甚至没有在殷承玉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他将人抱许久,亲许久。直到外头传来些微光亮,方才沉着眸起身。
动作轻柔地擦干他脸上和手上水渍,再整理好散乱发丝,将睡姿调整成原样,盖好锦被。
切和先前毫无分别。
最后他俯下身去,与殷承玉额头抵着额头,许久,方才起身离开。
殷承玥曾经怒斥他,说他已经疯。
其实也没有错。
疯总比清醒地活着要轻松,总好过每时每刻都要告诉自己,那个人已经不在。
那种感觉太痛。
像硬生生剜去心上块肉。
他遵照殷承玉遗诏,辅佐幼帝,开拓疆土,创大燕之盛世。
他不结党不营私,不争权不夺利。
从个满手血腥*佞小人,变成备受称赞肝胆忠臣。他收敛噬人抓牙,按照殷承玉期望模样活下去。
人人都说他变,说先帝目光毒辣,竟没有看错人。
从无人知晓,从殷承玉走后,他便夜不能寐,思念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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