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红雪沉吟片刻,并未立即拒绝:“谢太子殿下宽宏,会转达给兄弟们,看他们意思。”
应红雪与贺山迟迟未归,便是因为得到消息,帮着清理废墟,收敛尸体耽搁时间。
殷承玉重新将白布盖上,脸上适时露出些许哀恸之色来,他重重叹口气,抬手按按安远侯肩膀,沉声道:“替孤好好安置二弟尸身,先派人回京向父皇报丧吧。”
安远侯迟缓应是,从前精气神已经散,如丧考妣。
等他抬着尸身走,殷承玉才问起卸石寨情形。
先前兵力都用在清理军营驻地废墟上,卸石寨片只有安远侯在带兵清理。但他名义上是营救卸石寨百姓,实则只派几人做样子,大部分人马都在四处搜寻殷承璋下落。
道回来,还有安远侯。
安远侯神色灰败,身后还跟着队人马。中间四人抬着副担架,担架上头依稀是个人形,蒙着白布。
正是才被找到殷承璋。
殷承玉已经先步得消息,他快步上前,掀开白布看眼,是殷承璋没错。
据暗中跟着安远侯西厂探子回禀,殷承璋行埋伏在伏虎岭中,结果遇上山崩,行人都被埋在山下。
是以卸石寨直到今日应红雪行前往,才真正得到救援。
“卸石寨建在半山腰,发现地动时间更早,跑得快便都跑,余下……”应红雪神色没什变化,只声音有些发沉:“余下都死光,自乱石堆里找到高幼文和石虎尸体。”
这也是预料之中事,卸石寨情况比下头军营更加严峻些。又晚四日才得到救援,有生还者可能性极小。
殷承玉复叹息声,道:“高幼文与石虎既已身死,其余叛军也再兴不起风浪。他们本就是走投无路百姓,如今便不再追究。至于余下生者……”他看向应红雪与石虎:“这几日二位与红英军义士助孤良多,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若诸位愿意,可接受招安,编入军中。若不愿意从军,也可自行归家,既往不咎。”
贺山下意识看向应红雪。
山崩之时,随行护卫以身相护,殷承璋才堪堪留下口气,只腰部以下被土石压住,无法脱身。
苦熬四日,终于等到安远侯救援。
但大约是他命中有此劫,就在安远侯清理土石,准备将人救出来时,才发现他腰腹部被锋利石头整个刺穿。直压着不动还能留口气儿,动之下石头拔出,伤口顿时血如泉涌,连内里肠子都看得见。
不过片刻,人就没。
安远侯差点当场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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