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气糊涂,并未上过学,也没人教礼义廉耻。”叶云亭神情平静:“有今日,全拜父亲所赐。”
富贵人家子弟,三岁开蒙,八岁入家学,若再有权势些,十二岁便能入国子监。
齐国公府是上京城里等权贵之家,然而叶云亭身为国公府大公子,却从未正经上过学,这事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
叶云亭当年懵懂,还是奶娘有回没忍住抹着眼泪同他说国公爷偏心太多。小少爷都请先生开蒙,却对大少爷不闻不问。
他那时不懂开蒙是什意思,只是见奶娘哭得伤心,便想去同父亲说说,让他给自己也请个先生开蒙,这样奶娘就不会抹眼泪。结果自然是他被叶知礼训斥番。当时他还不懂这意味着什,只觉得有些失望。倒是回去路上经过叶妄院子,无意间听见里头正有人在念《千字文》,起好奇心趴在墙外偷听,才隐约明白奶娘为何难过。
动地接受切不公对待。
可现在,他早就已经不是齐国公府大少爷,好与坏,生与死,他可以自己决定,而不是被迫接受别人安排。
叶云亭心里这想着,便当真笑出来。
他本来是温和长相,像块被打磨得极光滑没有棱角玉石,但眼下笑起来,却仿佛玉石覆层霜雪,染冷色。
“记得被送进王府那日,同父亲说过。从此之后,与齐国公府,再没有任何瓜葛。”
许是他天性里就爱读书习字,那日他听先生在院子里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虽不解其意,却忍不住跟着反反复复地读。那日先生将《千字文》念两遍,他便也跟着背下来。
但他无人教导,自己琢磨不透其中意思,最
他面容平静,乌黑眼眸直视着叶知礼:“如今父亲寻来王府,说这些父子亲情又有什意思呢?”他字顿道:“以为,们父子之间,除生育之恩,并无养育之情。生育之恩自你将送入王府之日,便已经两清。们之间,还有何话可说?何情可叙”
这番话,叶云亭憋许久,如今终于亲口说出来,只觉得畅快。
他眉目间片平和之色,没有不甘,没有怨恨,只是平静地询问。
叶知礼习惯官场上话只说三分弯弯绕绕,如今被他番直白回击,先是愣愣,随后便是震怒。
他怒而睁大眼,颤着手指向叶云亭:“好,好!你这些年学得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不孝不悌,忤逆父母孽障!当年就不该留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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