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觉得荒唐,细细想,却又生出满意。教皇不再耽搁,立马摇动铃铛,将仆从召进来。
“神说,他要天下食物。”
这句话从教廷之中,飞快地向着各地大大小小教堂传去。教廷于人间威信全然发挥作用,牛、羊、燕麦……粮食与蔬菜、肉同,沉甸甸装满筐子。他们选出最好厨子做菜,圣水洗过几次手,这才敢恭恭敬敬碰触要献于主瓷盘。祭坛之上新鲜食物从来不曾少过,道菜被神取走,很快便会有新补上来,时间,厨子反倒变得炙手可热,不少贵族甚至不惜花用重金聘请,好能在为神祭献上菜肴上留下自己家族姓名。
神显然很满意。几日之后,教皇觉醒来,发觉自己竟然不似之前那般白发苍苍。
他起码向前倒退十岁。这十年岁月,被神从他身体之上抽掉。教皇活动着自己手,那上头暗褐色老人斑也轻不少,再站起来时,腿脚轻便,连困扰他许久膝盖疼痛也全然消失——他盯着镜子中自己,禁不住感叹神仁慈。
手上喝几口,眼睛仍旧是红,蒙着水。他好像不喜欢牛乳,喝两口后便不肯再碰,把头扭过去。
神知道他是不想要这个,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这还是神殿之中第次有凡人。在这之前,神从未注意过人——这也是正常。这些人,本就是他手造出来,他将其中alpha赋予自己特征,教与他们爱、思考以及祈祷。
而在这之前,神已然独自待几百万年。他原本还因为有新鲜东西而生出些兴致,在发现人心底也会存在自己想法、会为着权欲互相争斗后,这种兴致便像退去潮水般,飞快地于他心中消失。
虽然是他亲手造出物种,然而有些地方,却与肮脏恶魔无甚区别。
侍从来服侍他更衣,骤然看见教皇变化,也不禁惊。
“大人,”侍从结结巴巴,不敢置信地盯着他,“您……”
教皇微微笑,握紧手中十字架。
“您……怎会?”侍从道,“您好像年轻……”
“这是主恩赐,孩子。
神自此之后不再关注人世间。不管多少政权更迭,教廷教皇换任又任,他也只在神祭或大典之上会偶尔露头。
小信徒是个意外。
神不知晓究竟该如何去照顾omega。待特里斯神父再度沉沉睡过去后,神给教皇下道神谕。
“将天下食物都祭献上来。”
看见这条时,教皇悚然惊。天下食物,那该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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