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瞎说,”杜云停道,“命这种话,只有最弱人才会挂在嘴边。什命不好?他自己不是人,拿命做什借口?”
商陆转回身来,浓黑眼睛望着他。头顶两只狼耳朵竖起来,尖尖地顶着。
“什命?”杜云停拍拍他,“等比他更强,打他嗷嗷求饶,给你下跪,那才叫命!记住,别承认他嘴里这玩意儿,这种瞎扯淡,他只能拿来糊弄自己,不应该
生活将他死死按在地上摩擦,不许他再抬起头。他避无可避,便只能将身边唯比他弱小儿子也按进泥土里。
谁也不能抬头。
“反正你是儿子……”男人抡圆手里皮带时,曾这样与他说,“谁让你倒霉,摊上这个爹。”
杜云停脑海里忽然响起声响亮啜泣,7777眼泪都快掉下来。
男孩裸着背部,平静地低声说:“是命不好。”
“商陆?”
男孩摇摇头,重新将眼睛低下去。杜云停在行李中翻出件小些衣服,递给他,示意他换上,“该睡。”
即使小点,对于商陆来说,仍旧是宽大。他褪下身上陈旧衣衫时,下意识向被子下躲躲,好像不愿意让杜云停看见。可杜云停把人像剥花生样从被子里剥出来,立马就看见——那上头痕迹很多,像是拿什棍子打,还有狼爪留下道道锋利印记,整个背部斑驳青紫,乍得看,相当触目惊心。
即使知道他爸打他,可亲眼看见,还是让杜云停心都瑟缩下。
他手放在上头,在那还肿着块印记上小心碰碰。
杜云停手停在那儿。
“他是这和你说?”
商陆说:“是。”
身后青年好像愣愣,随后重新将他背部衣服拉下去,道:“听他放屁。”
头次听见他说这样粗鲁话,商陆不由得怔下。
“疼不疼?”
商陆摇头。
这种伤,其实真不算什。他肋骨都曾经被打断过,那样疼痛于他而言,才算是比较大、需要注意,像这样轻伤,连他自己也不记得身上有多少。
最初时,男人还会愧疚。每次打完他,都会对他格外好。那时他只有六岁跟在男人身边时,听男人给他保证:“等末日过去,爸给你买冰淇淋,买上头插着小叶子那种冰淇淋……”
他最终没能吃到。男人耐心并没有活过末日,他躯壳还在,身体里灵魂却只剩下个整日喝醉醺醺失意人。他天比天更,bao躁易怒,到如今,已经不需要寻找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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