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难以形容这对自己是多大触动。他活十五年,从未有人为他哭过。在末日,人们都看习惯死亡和绝望,心麻木像场大火后留下来灰烬,又哪里有什力气去体会旁人情绪。
好容易从那段日子之中走出,他也从不值得别人为他哭。哪怕是断两根肋骨时,商陆自己也不曾哭过。
可他看见青年眼角处水光时,却好像是有千斤重石头压下来。他站在墙边,步都无法走动,终于从那时起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值得被爱。
爱,这个词说起来有多扯,起码商陆从来不信。但确,他越是不信,便越是不由自主地用力渴求着。
他所渴求切都终于找到归宿,他都在哥哥身上找到。
层薄汗。杜云停来回动着,终于找着条缝隙把手探出去,把拽住什冰凉东西,舒适地往上头贴。
狼崽子猝不及防被握住手腕,倒怔怔。
他手慢慢垂下来,望着青年脸,眼睫微微颤动。
他并没把这只握着自己手分开。
这只手从未打过他,不会拿起酒瓶,也不会响亮地甩着皮带。它细细白白,与青年这个人有几分相像,就用那点力气握着他,小指头勾着他衣角,只要商陆轻轻甩,便能把他甩开。
商陆犹豫会儿,手也搭上来,慢慢地覆住青年手。
“哥哥……”
他心内存着无法言说感激,这感激之中又多少盛放些担惊受怕味道。未来这个词还太遥远,商陆无法确定,也不能确定,自己究竟能在青年身边待上多久。这好像是凭运气,他得把自己毕生运气都压在上头,恳求老天对他有且仅有这次格外疼爱,才能让他仍旧得以拥有这份温暖,不失去这份温暖。
就好像个挑食孩
商陆低头看好会儿,卷起截自己袖子。
他露出小截手臂,那上头曾经被皮带抽过斑驳青肿痕迹如今已然消退不少,只剩下浅浅、有点儿发黑印子。哥哥不想让他身上留疤,因此买最好祛疤药,每天为他涂抹受伤地方。
第次去看医生时,那医生还误会,看狼崽子满身伤,立马转身教训青年,“怎能打小孩?看这就不是头回,怎着,过末世还改不这,bao力习惯?”
那时候,哥哥也没解释,只是手指摸着那些痕迹,看上去倒像是比他还难过。
商陆独自在病房里头被医生检查,整理完衣服走出来时才发现,哥哥站在墙角,独自人面对着白墙,眼睛里头都有亮晶晶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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