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正正撞上导演目光。导演盯着他,目光里似有深思。
陆由忽然微微哆嗦,他侧过头,发现斐雪松脸上居然在笑。
那笑把他最后道防线也给击垮,他整个人都颤起来,不得不并拢双腿。磊哥没看出什问题,还在旁边给他鼓掌,问:“张导,您觉得怎样?”
导演看眼他,往后微微靠。
“演不错。”
“……”陆由恍然回神,这才意识到,五分钟已经过去。
而他甚至都没有研究剧本,只投入在斐雪松带给他压力里。这压力让他仿佛又变成当年那个根本不被人正眼相看十八线,在第二次见面时,斐雪松甚至都叫不出他名字。
那是怎样耻辱?陆由现在又次感受到。
他毫无退路,只能被赶着上架,在无人注意地方,指尖却微微有些颤抖。
他想象着自己就是剧中人物,那样楚楚可怜,那样委屈——
赏。他也不让杜云停离开,就让他在旁边站着,随即喊陆由上来表演。
新经纪人可没看出刚才那段表演半点好,伸手轻轻推把陆由,叫他:“该你。你也上去演段,让他们看看什叫真正演戏!”
陆由从这推中回过神,脸色却并不像磊哥想象那好看。新经纪人看着他这会儿阴沉能滴下水脸,迟疑道:“……陆由?”
陆由总算有反应,上前接过他试镜剧本。
同样戏。
陆由吐出口气,放心些。
导演话锋转,“但是——”
他严厉地盯着陆由,问:“陆由,你知道你刚刚完全在
导演猛地皱起眉,场中其他人也怔,随即诧异地对看眼。
有工作人员小声说:“怎回事?”
“和刚才……”
导演脸色下子肃穆下来,并未打断,只是紧紧盯着中间试镜演员。陆由慢慢找到感觉,越演越自如,好像自己真是剧本里活过来人物,举手投足都是戏。他抿紧嘴唇,露出苍白脖颈,仿佛自己真站在高台上,随时可能从上头跃而下。
演完之后,他心中安定不少。虽然斐雪松确演不错,可他应该也不会差——就刚刚那段,陆由还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入戏过。
他并没感到欣喜,相反,颗心都直直沉下来。
这和他想象不样。斐雪松诠释很好——怎会诠释那好!
这东西多少都有点先入为主,有珠玉在前,他要是还想出彩……
他微微吸口气,额角竟然有些渗汗。
“陆由?”导演问他,“准备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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