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于杀害自己家人仇敌身边,隐忍地等待着个复仇机会,不仅是为消除自己梦魇,也背负着另人苦难。
他知道伤害他珍惜之人罪魁祸首是谁,他誓将这些恶人统统绳之以法,当个清清白白英雄,回到他干干净净神明身边。
可他到底只是个孩子,再强意志力也抵不过漫长重复痛楚与孤独,当听闻思念之人即将出国、或许再也无法得见之时,他再也按捺不住,拼死逃离魔窟,顾不上复仇,顾不上后果,只想从阴暗而不为人知囚笼中爬出来,见见他那已经光芒万丈神明。
柏朝当时怀着什样目?穆浩无从知晓,或许是想挽留虞度秋,或许是想让虞度秋带他块儿走。
“赶走他……”
涩哑忏悔回荡在长长走廊之中。
“在他最需要时候……赶走他……”
穆浩手足无措地蹲在旁边,听完这场迟到太久回忆,看着自己陷入深深内疚挚友,不知道该怎安慰。
他记得审讯洪良章时,对方提到过关于柏朝为数不多过去:
他爸妈。
“嗯!感觉有在好转。”
发病时记忆总是断断续续,但这次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收下护士每天发给儿科住院部小朋友水果。
后来几个月,他发病频率越来越低,清醒时间越来越长,幻觉与噩梦逐渐消失,那位他臆想出来玩伴再也没出现过。
现实与虚幻或许必须达到某种平衡,当他对现实中发生事记忆越来越深刻之时,那些他与男孩抵足而眠夜晚,就变得越来越模糊。
“小柏第次去见少爷那次,好像是瞒着柏志明从家里逃出去,他当时正被关禁闭,趁着柏志明离开家里,撞破木门,血流地,不知逃到哪儿过晚……”
“第二天,他就被裴鸣带到少爷出国派对上。柏志明得知这件事,觉得他有背叛自己嫌疑,把他打个半死,养个暑假也没恢复,还得装作正常地去上学,谎称自己摔跤,以免学校察觉问……”
……
如果当时虞度秋记起他、接纳他,那柏朝就不会挨那顿打。
少年每天都活在折磨与煎熬之中。
或许,这样遗忘,说明他正在慢慢痊愈。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任由这段记忆缓缓淡去,封存于脑海深处。
倘若某天他再次发病,也不会害怕,因为届时,他会打开封锁回忆,放出那个幻想中男孩。
对方会再度降临,捂他耳朵,哄他入眠……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愚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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