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这话,尹谌忽然意识到什:“后来他也来过?”
何老头点头:“来过呀,就在你之后没几天。大冬天下着那大雨,他跑到这儿时候浑身都湿透,拿毛巾给他擦脸,怎擦都擦不干净,仔细看,原来在哭呢。”
提到那天冬天,尹谌倏地怔住。
“新书包也扔地上不要,捧着个四四方方收音机,背面镜子摔得稀碎,问能不能修,说要看看大小,不定有正合适,他哭得更厉害。”
何老头叹口气,“分明还是个孩子,哭起来点声音都没有,只看见眼泪从睁得老大眼睛里往外淌,看着叫人可难受。”
“模特谈不上,个头不达标,随便拍点封面什混口饭吃。”
“也好,你身子虚,这种松快活儿适合你。”
……
聊着聊着,天色暗下来,灯笼光由朦胧变清晰,从巷子头望去逶迤连绵,串成条红色玛瑙项链。
唐柊说要出去买点东西,尹谌要帮他买他还不乐意,非要自己去,让尹谌到屋里等他。
上留下痕迹,尺之距柜台里镜子图案他都看不清楚,让尹谌想起今天早上对着窗外阳光穿针引线唐奶奶。
说到孙子,他还是未语先笑:“那个臭孙子啊,瞒着全家报警校,这会儿在城南巡逻呢,可苦老伴和儿媳,大过年还要轮班他送饭。”
唐柊听也笑:“人民警察多光荣,小时候也想当警察呢,就是体质太差,征兵标准都达不到。”
听说尹谌现在是医生,何老头夸道:“医生好啊,妙手回春,受人尊敬。”
“才不好呢,”唐柊替尹谌谦虚,“念那多年书刚拿到职称,过年也休息不几天,明天就要回去上班。”
回去两人选择乘坐公交车。
这站下波观光客,正好
第二次坐在这张小板凳上,心境大不相同令尹谌有些怅然。
何老头给他倒杯茶:“当时就有预感,你们俩最终还是要走到起。”
想起当年到处找不到唐柊,尹谌没头苍蝇样跑来这里,何老头看出他失魂落魄却没有点明,状若无事地跟他聊天,那半个下午算是那场兵荒马乱中唯宁静慰藉。
指腹碰着温热杯壁,尹谌笑笑:“借您吉言。”
“跟老头子没什关系。”何老头道,“你们俩啊,个两个都往这里跑,伤心都写在脸上,看不出来岂不是老眼昏花?”
“那你呐,在做什工作?”
“就给人拍拍照。”
“摄影师?”
“是被拍那个。”
“哟,模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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