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天神显灵,陆戟抵达没多久,滂沱大雨鸣金收兵,渐行渐弱。
担心蹲着人儿淋雨受凉,陆戟伸出手:“起来吧。”
虞小满却垂头,将怀里两盏河灯自披风对襟里捧出来。
“既然来……”他终于将酝酿多时邀请说出口,“们起放河
方才无聊时候打许多腹稿,可惜哪句都不符合当下情状。待冲口而出才觉得多此问,没带伞自是因为练武场没有这东西,听闻那些将士无论刮风下雨都要在外头操练,总不能撑着伞舞刀弄棍。
虞小满便垂眼,讷讷不言。
他弄不清自己此刻是欢喜更多还是失落更甚,他在这里等三四个时辰,再热乎心也等得凉透。可陆戟到底是来,着急到伞都没回家拿,这会儿喘息还很急,胸膛起伏,全然失平时处变不惊。
“忘。”待稍稍喘匀呼吸,陆戟回答,“不过带别。”
就在虞小满抬头刹那,陆戟将置于腿上、叠得四方整齐披风抖开来,眼前漆黑瞬,等回过神来,厚实披风已将他从头至尾包个严实,连发顶都没放过。
都舍不得用根,放在河里不知能飘多远。
大片空白,倒是方便在上头写点什。
没下雨那会儿,虞小满就瞧见几个姑娘拿笔各坐隅,垂首在花瓣上写字,瞧着娇羞躲藏姿态,多半是期许姻缘或借机向意中人吐露真心,若有幸让月老瞧见,红绳系,便可双宿双栖。
那该写点什呢?
虞小满不禁开始思索,连在哪片花瓣上写都纳入考虑,手指在上头来回比划,生怕自己大小不狗爬字占不满这片得来不易空白。
虞小满是蹲着,比坐在四轮车上陆戟矮截,此刻被藏蓝披风裹住,成颗圆滚滚球,与黑夜几近融为体。
披风沾着好闻清香,是陆戟身上常有味道,令虞小满有种被抱在怀中错觉。
他心跳有些快,这滋味好比美梦成真,他等许久,等便是这刻。
至少这刻,陆戟心无旁骛,为他人而来。
那双执枪握剑保家卫国手,视同仁地保护他。
投入之下,便忽略旁声音。
直到踏雨而来车轮声戛然而止,双鸦黑皂靴闯入眼帘,虞小满才眨眨眼睛,缓慢地抬起头。
盈盈水间,脉脉不得语。
陆戟踏雨而来,形容比虞小满还要狼狈几分,垂落两肩发被雨水浸透,俊朗面容也覆点点雨滴,甫启唇,便有咸涩水滑入口中,险些将他呛到。
于是让虞小满抢先机:“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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