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皱巴巴、糊满干涸泪痕纸抹平,展开到尽头,取代那格式规范行文冷硬词句,是行歪歪斜斜、谈不上美观字。
——守你程,不枉此生。
立冬这天,残花带露摇,红叶随风飘。
陆戟自梦中惊醒,拂去满额冷汗,唯余室凄凉。
安排好马车未在日出时接到人,说要同往虞桃也没能跟去,阖府上下喧闹天,也未找到凭空蒸发人。
倒也不是点线索都未留下,陆家大少爷残废多年双腿忽然好转,日之内竟弃四轮车站立行走事,为那位替嫁夫人失踪添些传奇般神秘感。
流言甚嚣尘上,有说这位夫人是陆府请来隐世名医,为不走漏风声才扮作新娘入府,为陆大少爷治病。
揉烂,和着淋漓鲜血,痛得虞小满呼吸停滞,心跳都不复存在般,蜷着身体卧在地上,像只被摧心剖肝、无生意兽。
铜壶更漏残,红妆春梦阑。
成串眼泪沿面颊流下,落在地面复又弹起,时叮咚乱响,如珠落玉盘。
勉力睁开眼,看见自胸口析出元丹飘在半空,散发着莹润微光,而它四周落地剔透珍珠,好似众星拱月,捧起万珠之王。
鲛人仅有颗元丹,且生只有次泣泪成珠机会。
还有说这位夫人必是修炼成精妖,因心悦陆家大少爷,甘心化出人形陪伴身侧,后来许是被识破,慌忙逃窜时不慎掉落法宝,叫陆大少爷捡去,碰巧将腿治好。
然这些无稽之谈统统没入陆戟耳。
深夜,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门窗紧闭,似想留住最后缕属于那人清香。
除健全双腿、装满整个蛋络子珍珠,虞小满还留封书信于他,里头全是关于冯曼莹母家结党营私罪证,比陆戟费尽心力搜集到还要细致全面。
那纸休书,是某天晚上他伏于案前不慎踢到,红纸被揉作团,打开看,上头原本字被涂抹个干净,只余“休书”二字隐约可辨。
先前虞小满想不透这二者联系,现下却全明白——所谓“诚则泣泪成珠”,“诚”亦可作“成”,这珠终归只能在心如死灰绝望后,与象征生命元丹起脱离身体。
虞小满咧着嘴又哭又笑,发出微弱声响很快被窗外风声遮掩得干二净。
他累得根手指都动不,仍拼命睁开眼,望向榻上沉睡着陆戟。
第眼怦然心动是他。
最后眼缠绵悱恻依然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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