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傅宣燎想,他不会学乖,永远不会。“!山!与!氵!夕!”
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走到这非爱即恨、非死即伤地步。
许是连日睡眠不足原因,又
想通这点,傅宣燎驱散萦绕心头莫名其妙罪恶感,洗完澡回到卧室,看见佝着背坐在床头发呆时濛,连愤怒情绪都调动不起来。
更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傅宣燎绕到床另头侧身躺下,打算抓紧天亮前最后时间睡会儿。
不多时,熟悉动静,以及缠上腰间手臂,令傅宣燎心底升起股荒谬讽刺。
被用那样字眼羞辱,还能状若无事。
刚才还斗鸡似逢人便啄,现在又开始装乖巧小白兔。
进到卫生间甩上门,直到温水自头顶冲刷而下,傅宣燎呼吸都不曾平复。
他知道自己过分冲动,口不择言地说违心话,可是在刚才那样情形下,他没得选。
时濛步步紧逼,如同名枪法精准狙击手,直指要害而来,周遭没有遮蔽物,他能做只有拿起杀伤力更强武器迎战,将对方击退。
因为这场战争没有对错,只有输赢,谁先服软谁就输,哪怕最后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尘封不堪往事被连根拔起,傅宣燎闭闭眼睛,任由挥洒热水在周身蒸腾出成片雾气。
其实时濛曾经乖过。傅宣燎至今都记得那个总是跟在屁股后面安静小孩,还有念书后时不时从高年级门口经过、视线状若无意与自己相撞清秀少年。
傅宣燎甚至想不通,他身上究竟发生什,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如果他直那乖,也不至于……
手腕相触,没碰到那颗存在感很强蓝宝石,傅宣燎忽然意识到自提出解除合同以来,时濛就没再戴过那条被改成手链项链。
属于他他不要,不属于他他却要强行占有。
他记得那年,时沐刚去世不久,尚未从悲伤中缓过来,家里公司遇上困难又将他拽入另个深不见底沼泽。
因而当初被下药算计,他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就像砧板上鱼,只能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虽然后来时家出面压下这桩,bao露于众人面前丑闻,避免此事扩散,但是圈子里人都心知肚明。后来傅宣燎与时家签下那样合同,外界反应也多为看个意料之中热闹。
时间像剂慢性麻醉药,将耻辱与不甘日渐掩埋,倏忽醒过神来,才察觉到这些年被他顺势而为、刻意忽略沉重。
在时沐尸骨未寒时候干出这种事,无论动机为何,本身就不该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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