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是晚,孙老师指挥棒甩,隔空准确点住他印堂,凶悍而不失优雅:“你,solo。”
傍晚排练结束,前排彭舟转过身来:“看你魂不守舍,那臭小孩又不听话?”
说是顾宜乐最近接上门陪练活儿,位于城南富人区。那家孩子今年6岁,刚入门,还在拉空弦阶段,每弓带来都是耳朵与心灵双重折磨,要不是看在课时费高分上,顾宜乐才不受这个
又引来卢箫笛阵银铃般笑:“就你这吊儿郎当总迟到,不得把们团长气死。”
“这不是带学生嘛,路上堵车,个不留神就……”
讲到半,顾宜乐才抓住重点,脑门拍拔腿就跑:“先走啊姐,改天再聊!”
着急忙慌紧赶慢赶,到底还是迟到。
猫着腰从排练厅后门往里头挪,再见缝插针排排往前钻,顾宜乐无比庆幸这次演出被安排在二提,位置靠后不引人注目。
下午两点五十九分,刚下公交顾宜乐脚下生风,以百米冲刺速度蹿进校园。
七绕八拐到东面排练厅,爬台阶时候不慎绊跤,幸得擦身而过同学拽着他琴盒把扯回来。
待站稳,扶他同学提醒道:“悠着点儿,人摔伤是小事,琴摔坏有你哭。”
顾宜乐自己也吓得不轻,扭头见是同系学姐卢箫笛,才松口气:“姐,你别吓。”
“姐从来不吓唬人。”卢箫笛抬手指刚走过去位眼熟同学,“喏,你们班,在们乐团,上周琴盒没扣好,琴掉出来摔,刚花三十万换把新。”
坐到好友彭舟给留位置,摸出琴架在肩上。
老柴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乐章,弓下去,流泻而出旋律与大部队融合,顾宜乐不禁闭上眼睛,派熏然陶醉,岁月静好。
如果他手机没有响话。
正是两个乐章交界处休息时间,台上特邀指挥孙老师借机拎几个重点正讲着,段炸耳铃声打破平静。
顾宜乐几乎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将来自母上电话挂断。
顾宜乐猛打个激灵,忙把琴盒卸检查,确认切安好,长嘘道:“琴盒结实着呢,上回从楼梯上滚下去都没事。”
“那是你运气好。”
“可不嘛。”顾宜乐把琴背回去,笑成眯眯眼,“摔跤都有美女出手相救,这运气绝!”
卢箫笛嘴上嫌他贫,被夸依旧笑得开怀。
两人闲聊几句,说到卢箫笛所在乐团首席心高气傲难沟通,顾宜乐拍胸脯道:“改天你们想通要换人,去给你们当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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