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婶坐到他旁边凳子上,眼珠滴溜转,八卦地打听:“你是张家婆婆什人啊?”说着又上下打量隋懿番,猜测道,“是不是她那个养子儿子啊?啧,上次见你还被抱在手上,现在都这大啦!”
隋懿说不是,顺便问嘴“养子”事,姜婶大概个人在家闷久,好不容易逮着个能说话,当即打开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故事。
原来张婆婆并不是个孤寡老太。她二十多岁时在镇
他还幻想着宁澜能忘掉痛苦,只记得幸福愉快部分。可宁澜千方百计地躲着他,不想见他,就是因为忘不。
最痛苦莫过于回忆,而所有关于疼痛残忍回忆,大部分都是他笔画亲手刻在宁澜身上。
谁都怪不得,只能怪他自己。
“喂,小伙子,看这边!喂——”
隋懿沉浸在茫然失意中,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看到崭新、活生生宁澜。
隋懿抬起手,在没人看见地方,狠狠揉几下酸涩眼睛。
太阳将要落山,日光被街道两边路灯取代,又在外面等阵,小卖部大门才从里面打开。
先出来是鲁浩,他手上拎着包子,回头跟站在里面人说话,隋懿以为那是宁澜,忍不住上前张望,被门口婆婆逮个正着,跳起来边撸袖子边到处找武器。
隋懿声“婆婆”刚叫出口,就被盆凉水迎面泼下。
他直起僵硬脖颈,抬头望去,小卖部右手边是间北方城乡边缘常出现澡堂,夏天澡堂般不开门营业,所以灯箱招牌都没打光。
叫他正是站在那儿名中年妇女。
几分钟后,隋懿坐在那位自称姓姜中年女人店铺里,个目测是她女儿姑娘红着脸给他拿瓶矿泉水,然后坐到桌对面捧着本书静悄悄地看,时不时抬头偷瞄他眼。
姜婶从柜台里给他拿块毛巾擦脸,说:“下午就看见你站在门口,打圈麻将出来你还在,可怜见。”
隋懿道谢,接过那条新毛巾,闷不吭声地把脖子和脸上水擦干净。
“你小子还敢来?给滚,不想看见你,宁宁也不想看见你,快滚!”
婆婆骂得气喘吁吁,脸都涨红,被鲁浩好顿安抚才进屋去。
小卖部今天似乎不打算再营业,铁门“哐”地关上,鲁浩沿着路往西边去,只留下隋懿个人呆立在门口。
曾经对他慈祥和蔼婆婆突然换副面孔,可被当众泼水难堪程度,远不及探寻到这举动背后含义时,心中再度袭来钝痛。
旁观者尚且如此,那宁澜本人该有多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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