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全写着，”裴廷约双手抄兜倚车门边打量着他，“沈教授，你不知道你脸上藏不住心思吗？说说吧，今天突然当庭变更诉讼请求，因为什
？”
沈绰沉默下来：“……别问
。”
下午他
案子开庭，过程其实算很顺利。
陈鹏确是个口才得金牌律师，坚称他当事人不但比第
买家多付二十万首付，而且已经是房屋实际占有人，有和租户发生纠纷时出警记录，以及向物业申请装修证明文件作为证据，原本他们这边胜诉概率很大。
第买家代理律师却没有坐以待毙，提出被告曾当面和自己当事人放话跟沈绰这个第二买家是同乡、房子要卖给自己熟人，他认为两者之间存在恶意串通、第二份购房合同应属无效合同。
“来这做什？”沈绰跟下去问。
裴廷约嘴里咬着烟，靠车门边冲他招手：“过来。”
“你先把烟掐。”沈绰没肯。
裴廷约垂眼笑下，无可奈何地扔掉刚点烟，以脚尖碾灭：“
还是第次碰到像你这麻烦人，过来吧。”
沈绰走过去，没有靠他太近，停步在后车门边，裴廷约示意他看前面：“日落。”
？”
“你脑子不正常。”沈绰骂他。
“那就是吧，”裴廷约点头，“你也说人憎鬼嫌。
“行，不管气什，跟你道歉就是。”
“不必，”沈绰凉声道，“你道歉也只是嘴上说说，下次照样行素。”
证据也有，——沈绰和卖家原户籍信息，都是隔壁省个地级市下某某乡镇。
沈绰当时脑子便有些乱，法官询问卖家时，那位也慌慌张张地承认自己确实说过这话。
虽然他只是看过沈绰户口本，看到上面迁入地跟自己是同乡，才以此为借口想打发另买家，不曾想反而给人话柄。
陈鹏倒是很镇定，小声问过沈绰，确认他跟卖家之前不认识，便说没什问
沈绰回头看去，前方大片晚霞笼罩渲染天际，暮夜更迭时分，酷暑燥热终于消退些许。
他怔然看片刻，收回视线。
“来这做什？”
“看你心情不好，”裴廷约说，“放松放松。”
沈绰：“你从哪看出来？”
裴廷约偏头看他：“你这在意这些？让你觉得很难相处？”
沈绰没有回头：“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裴廷约目光在他侧脸上停片刻，落回车前方，没再说什。
沈绰便也不再说，靠进座椅里。
半小时后，车停在城外半山山顶上，裴廷约先推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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