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他不听话难以掌控,担心他自立门户反咬口自己这个师父。
这种矛盾心理不必明说,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时都没再说话,裴廷约倒着水,忽然想起件很久以前往事。
那时他刚开始独立接案子,有个合同纠纷案,委托人开始直接找蒋志和,但蒋志和觉得案情复杂,给律师费也不多,赢面不大划不来,没肯接,最后是他转手接。
那个时候他初出茅庐,委托人也不信任他,但他说服对方,用对方开给蒋志和律师费百分之价格,接下那个案子。
来人是蒋志和,进门时满面红光,像喝多。
“刚跟人应酬,酒喝多,路过你这,进来缓缓,”蒋志和走沙发里坐下,摆下手,“免得现在回去被你师母看到,又要说。”
裴廷约帮他泡杯茶,搁茶几上:“主任年纪大,以后喝酒还是悠着点,身体要紧。”
像是关心话,他眼里却不见多少关心意思。
蒋志和不爱听这个,或许最忌讳就是别人说他年纪大、不行。
出来背锅。”
“不是你做就不要去道歉,大不辞职。”沈绰说。
章潼却摇头:“也想辞职直接走之,但如果不去道歉,这年在所里就全白干,再想去别家找工作都不容易,只能自认倒霉。”
沈绰拿出手机,想问裴廷约,想想又收起来。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还是得会儿当面问。
蒋志和起初并没有不高兴,或许觉得让他吃堑长智也不错,还提点
“今晚跟几个大客户起吃饭,”蒋志和说,“他们说到你都赞不绝口,说是你帮他们解决不少麻烦,有你帮忙他们赚钱都赚得更安心,你小子是越来越本事。”
裴廷约语气平平:“酒桌上客套话而已,比主任还差得远。”
蒋志和握着茶杯,略浑浊双眼盯着他阵,灌大口茶下去。
裴廷约不动声色,帮加满水。
他向来知道蒋志和心思,方面蒋志和对有他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徒弟很得意,另方面蒋志和年纪越大做很多事越来越力不从心后,对年富力强、能力超群裴廷约又格外忌惮——
七点半,裴廷约见完客户,正在回家路上,收到沈绰发来消息,问他什时候回去。
裴廷约回个“马上”,那边便没再说别。
他看眼没有再亮起手机屏幕,隐约觉得沈绰这样有些反常,但也没想太多。
二十分钟后裴廷约先到家,沈绰还没回。
他扔外套,去冲杯咖啡,有客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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