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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询经过警局大厅,要出门的时候碰见了风尘仆仆的一家子,父亲和儿子满脸悲戚,母亲一脸麻木,由一位梳着高马尾、个子矮小的女警带着进来。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听见从这堆人里传来的只言片语。
“蕾蕾……”
是奚蕾的家属。
“不,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前提,怎么能算你的错?曾鹏知道我们的对话算意外,曾鹏跟踪你们也算意外,但曾鹏在你面前行凶……”他问,“你为什么不制止?如果唐景龙运气不够好,曾鹏敲下去的那一下,他就死了。”
纪询向后靠着椅背。
“没来得及啊。”他说。
“是吗?你之前的同事总对你津津乐道,说你脑子灵活身手好,说你最骄人的战绩,是一人空手对上三个手持砍刀的凶匪不落下风,还将他们挨个制服。”
“当警察,得拼命。”纪询话锋一转,“但我现在不当警察了,拼什么?霍队,当警察的你老指着普通老百姓的我拼命,怎么不见你把工资分我一点,让我花花?”
了我们在交谈,于是从清洁工嘴里买我们的交谈内容,清洁工记不了那么多,就记得最惊悚的一句话。”
霍染因一字一顿。
“‘他们说,杀人的好像是那个叫做唐景龙的’——然后,他尾随你和夏幼晴,来到唐景龙工作的地方,当众行凶。”
霍染因没招呼,纪询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来。
既然不在询问室里,他就随意转了转椅子,抬起双肘,架在扶手上,十指尖尖相对。
他没有停步,出了大厅,很快在警局不远处找到夏幼晴。
夏幼晴手里捧着个鸟笼。那只
办公室的门没有闭合多久,纪询很快离开,而后,霍染因见了谭鸣九。
“霍队,你找我?”
“你见过曾鹏。”霍染因开门见山,“你觉得曾鹏行凶纪询反应不过来的可能性有多高?”
谭鸣九面露迟疑:“纪询毕竟辞职三年了,如果一直没做训练的话是有可能的……”
“那么。”霍染因眼底转出一丝冷光,“你觉得纪询诱导曾鹏去找唐景龙的可能性……有多高?”
“霍队是想说,唐景龙被袭击的责任在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笑了笑,吊儿郎当说,“不过唐景龙运气比较好,没死,就是看着手臂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养两三个月。”
严谨的警督显然看不惯他这样的做派。
对方压在桌面的双手微微用力。修长的指节抵着木头表面,像一把将弹未弹的弹簧刀。
这把弹簧刀最后没有弹出,它还藏锋于鞘,尤在蓄力。
一如轻蔑扯动嘴角的霍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