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让喏喏应下。
廊外细雨溟溟,笼着庭中苍松。
谢朝渊抬眼,侧脸俊美无俦,深邃黑瞳里隐有黯光。
刻钟后,乾明帝那边派人过来,说让谢朝渊去前头趟。
谢朝渊正喝茶,随口问:“父皇如何?”
皇帝跌坐御座,双目通红,不断粗喘气。
停松斋内,谢朝渊立在廊下,漫不经心逗弄檐下鸟笼中雀儿,听人小声复述方才前殿里乾明帝气言。
“陛下果真气狠,竟又提起当年之事。”谢朝渊淡道。
无人敢接话。
五年前,先太子被冤谋反,被京卫军联合东山营围剿,拼死逃来这东山行宫,试图求见当时在这里养病乾明帝陈述冤屈,最终没见到人,被逼得从东山围场后山崖跳下,粉身碎骨。
「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
时值白露,林中秋风飒飒、马蹄声急。
青年丰姿秀逸,追赶着头通体雪白鹿,纵马疾驰而入。手中绳索甩出,欲要套住鹿蹄活捉,冷箭倏然而至。
谢朝泠反应极快仰身避开,箭矢擦肩而过,身下马却又忽然发疯,厉声嘶鸣后不受控地甩蹄超前狂奔。
谢朝泠用力夹马肚、勒紧马缰,试图使之停下,疯马已冲出山林,尽头是悬崖峭壁。
传话内侍客气道:“陛下头疾症又犯,叫众位殿下齐过去,殿下您去看看便知。”
谢朝渊喝完剩下半盏茶,搁下茶盏,起身示意
今日又是在这里,太子被放冷箭,坐骑发疯,连人带马掉落山崖,不知所踪。
这等事情,任谁都不好想。
谢朝渊放下逗鸟棒,立刻有婢女递上干净帕子,他慢慢擦拭手,忽然说:“听闻张少阳那小子今日又给本王送人来?”
“是……”内侍王让低眉顺眼道,“张郎君早上托人递话来,这几日又到批南方来美人,挑几个顶好,先送来殿下您这里给您尝个鲜,会儿就会送过来。”
谢朝渊皱眉:“这是在行宫里,让那小子给本王注意点,别招人眼,尤其在这个当口,免得那些迂腐酸儒盯上本王。”
贯处变不惊眼瞳中浮现惊慌,身后有亲卫追赶上喊声,终究慢步,谢朝泠连人带马,栽下山崖。
“殿下——”
东山行宫。
乾明帝怒不可遏:“什叫做不知所踪?!朕叫你们去崖下搜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已经日夜,你们现在竟然告诉朕太子不见!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害死朕个太子不够,还要害第二个,太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全部陪葬!”
“陛下息怒……”群臣跪地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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