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泠爬上墙头,王进干人等在墙下劝他下来,谢朝泠充耳不闻。
站在这个地方,他终于能看得稍远些。
入目皆是飞檐青瓦,宫殿楼阁隐匿在山明水秀间,他所身处这方小院,在行宫偏西北角地方,并不起眼。
谢朝泠若有所思,那种隐约熟悉感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但脑中思绪完全断片,什都抓不住。
谢朝泠试着朝前走步,墙头十分狭窄,容他人站立已是勉强,墙下众下人
他是王让徒弟,从前偶尔有机会跟着王让起伺候恪王殿下,也曾远远见过东宫太子,太子殿下克己复礼、沉稳持重,言行连最挑剔言官都寻不出错,与眼前这位歪着身子笑嘻嘻逗弄雀儿小郎君,判若两人。
那雀儿约莫是被谢朝泠逗烦,焦躁地在架子上跳来跳去,谢朝泠顺手拨开笼门,雀儿扇着翅膀,迅速钻出笼子,绕着谢朝泠手指飞圈,飞出窗外去。
谢朝泠愣。
他本打算放这雀儿出来在屋子里转转,这小家伙竟然直接飞出去。
雀儿飞上窗外枝头,还是只雏鸟,上去竟不敢再下来,又开始在枝头来回跳叫个不停。
道:“你也看出来?”
王让声音压得更低:“淮王殿下就比幸王殿下早半刻钟过来,他俩住处离得近,出门时必然碰上,但未起来。”
淮王是老四谢朝淇,元后第二个亲生子。
谢朝渊轻蔑笑:“岂止是不亲近。”
之前谢朝溶生辰,请他们这帮兄弟起去他私庄吃酒,那会儿谢朝浍刚回京,谢朝淇有意与谢朝浍套近乎,谢朝浍直接甩脸,半点面子不给,众兄弟都看在眼里。
谢朝泠吩咐人:“去拿个梯子,上去把它捉下来。”
那些内侍捉鸟时,谢朝泠也走出去,在旁看阵,待到那雀儿被捉下重新关回鸟笼子里,下头人要将梯子搬走,谢朝泠忽然出声:“等会儿,把梯子搬到那边墙边去。”
王进问:“郎君您是要……?”
谢朝泠示意:“把梯子搬过去就是。”
王进不太情愿,话到嘴边,抬眼见谢朝泠眼瞳轻缩仰头目视前方,这副神情让他心头莫名颤,再不敢说。
同是元后养大,他俩非但不亲近,说不得还有仇。
停松斋里,谢朝泠正在窗边逗窗下鸟笼子里那只雀儿。
这雀儿原本谢朝渊养在前头,晌午时候刚派人送来,说给谢朝泠解闷。
雀儿浑身嫩黄毛羽,十分漂亮,怯生生地唧唧叫,谢朝泠觉得好玩,捏着逗鸟棒,玩得不亦乐乎。
王进默默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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