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泠看他专注帮自己拉紧系带,轻声道:“们回屋去吧,再陪你坐会儿再走。”
申时四刻,御驾抵月坛。
离入夜还有段时候,乾明帝率众先在具服殿内更衣歇息。
銮仪卫队候在殿外,总管常珂走至队伍后边,将不起眼小兵叫出来,到无人处时才压低声音提醒:“二殿下,陛下就在殿内正歇息,方才已经跟他身前当差侍卫说过,对方答应带您走侧门进去,您赶紧过去吧,小心些别叫人瞧见。”
那小兵抬头,赫然是谢朝溶。
前许多次那样在这里喂鱼。
群鱼依旧摇头摆尾地争抢鱼食,谢朝泠看阵忽然就笑:“以前就说过,你喂鱼方式不对,早晚会出问题,到今时今日,六弟觉得后悔吗?”
谢朝渊扔整块绿豆糕下去,和他每回做样。
“不后悔,不想后悔。”他道。
谢朝泠嘴角笑意淡些:“若是当初没有失忆,你打算将藏在哪里?”
谢朝溶去鬼门关转圈死里逃生回来,身子彻底坏,知道给他下毒罪魁祸首是赵太后和赵氏,又恨又不甘,于是买通看守他兵丁帮他递信出来给常珂,在信中说他在府中圈禁被下人怠慢,连去看诊太医都不尽心,想寻机会与皇帝当面诉苦,他遭此大罪说不定能让陛下心软念起父子之情放他出来,日后未必没有机会继续图谋大业,常珂若肯相助,他日必少不他好处。
常珂因内城卫军统领位置被赵世子拿去、做这没前途銮仪卫总管实在不甘心,被谢朝溶说动,决定铤而走险帮他这回,于是趁着今日祭祀,谢朝溶想方设法出府混进銮仪卫中跟来这里。
谢朝溶用力握紧拳头,阴恻恻地丢下句“你做得很好”,大步朝前走去。
常珂瞧见他那神色,心头跳,突然就生出后悔来,但他已经拦不住谢朝溶。
谢朝溶被人带进殿中,具服殿内除乾明帝,还有几个老王公在,再就是谢朝沂。乾明帝今次祭月,只带谢朝沂个儿子,在太子传出通敌叛国消息这个当口,这举动说起来其实有些耐人寻味,不过乾明帝自己并没想太多
谢朝渊没答,若是谢朝泠当初没失忆,他或许还能将人藏得更久些。
“六弟总是这样,随心所欲,还强人所难。”
谢朝渊偏头与他笑:“哥哥方才还说今日不是来兴师问罪。”
谢朝泠不再多言,专注将手里鱼食点点往下扔。
喂完鱼,又在亭中站片刻,外头起风,谢朝渊叫人拿来件斗篷披到谢朝泠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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