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布木面色冷淡:“你们打也打过,到此为止吧,今日是佛子诞日,难不成要当街闹出人命来?”
他说这个,那众打手终于后知后觉生出惧意,西戎人笃信那活佛佛子,这种重要日子杀人那是大罪,他们自己也难逃死,于是赶紧将地上人拎起来,面谢罪。
就要走,特布木却又道:“按律挨过百棍未死奴仆可与主家解除契约,你们方才这通乱打,想来已不止百棍,这人既没死,即日起便算恢复自由身,不再由你们管,你们且放下他自行回去吧。”
“可他是梁奴,”那些人不服,再说出主家来头,“等是坤西王之人,这梁奴偷王爷东西,岂能就此放过他?”
那些人嘴里口句梁奴,实在刺耳得很。西戎人将从梁朝掳来为奴为婢平民律称作梁奴,没有自由身可言,这些谢朝泠先前就知道,今日却是第回亲眼见到他们这完全不将大梁人当人跋扈之态。
贵人才用得起东西这里也有卖,谢朝渊与他解释:“西戎与大梁虽交战不停,但边境几座城镇互市从未断过,大梁东西好,这边有钱人都喜欢买,且不惜花大价钱买。”
“愿意花银子买倒是不错,就怕多是人打是直接抢主意。”谢朝泠嗤之以鼻。
又说几句话,前头忽然响起阵喧哗骚动,似有喊打喊杀声,谢朝泠侧目看去,奴仆模样男子正狼狈撒足狂奔,后头跟着好些个凶神恶煞追赶之人,很快那人被追上摁倒在地,棒棍落下,整条街上都能听到他凄厉喊叫声。
谢朝泠看着不由拧眉,周围人却都副看好戏表情,身后摊主小声与人议论,说那被打男子是梁朝人,不定是在主家犯什事,被打死也是活该。
谢朝泠神色愈发难看。
特布木不为所动:“本将行事皆照规矩,百棍已经打过,他便不再是坤西王府中人,即便是梁人,那也是充做官奴,你们可还有异议?”
他都这说那些人哪
眼见着那男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奄奄息,谢朝泠正要吩咐人上前去阻止,前面街角过来队官兵,大声呵斥围观看热闹人退开,高头大马上前,马上人正是负责整个郦都防务事特布木。
那些打手终于停下,特布木冷眼看着面前闹剧,沉声问:“何事当街喧哗?”
打手中带头个赔笑解释,说他们打这梁奴偷主人家个玉碗,还敢跑,他们这才将人拿下。
那被打男子挣扎着哽咽:“小人没有、没有偷……”
话未说完又被人踹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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