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瑕长揖到底:“陛下折煞微臣。”
角落里王德低头看着鞋尖,默默无言。陛下看着顺眼年轻男女都恨不得是自家孩子,这是对自己孩子有多不满意,才总是发出这样感慨?
“有什折煞,”云庆帝拍拍他肩膀,“走,陪朕出去走走,透透气。”
容瑕跟在皇帝身后,来到御花园。御花园他陪皇帝走过很多次,对于他来说,这个地方并没有特别地方,也没有外面话本中写那般神奇。
“朕年纪大,这些朝臣也越发不省心。”皇帝站在荷花池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水波荡漾湖面,“如今朕尚在他们便如此,若朕百年过后,这朝中又会变成何等模样。”
殿内很安静,静得连根针都能听见。
云庆帝看着容瑕,容瑕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任由皇帝打量。
“君珀啊,”云庆帝沉默半晌后,终于开口,“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
严晖是他手抬起来,可是他发现近几年严晖越来越不听他话,纵容族人圈地,甚至还有人卖官卖爵,但他不想让右相家独大,所以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忍受严晖插手皇室事情。
太子虽有些优柔寡断,但是品性仁厚,日后继承帝位,必能善待兄弟姐妹,可是严晖却鼓动太子对付二皇子,对付他同胞亲兄弟。身为帝王,他无法忍受这种事,尽管他自己并不是个友爱兄弟人。
秋末荷花池没有什可看,宫里太监早就捞干净残荷败叶,此时荷花池里除水什都没有,看起来冷清极。
“陛下正值壮年,怎会这想?”容瑕神奇又惊又骇地看着陛下,“微臣惶恐。”
“人总会有这日,”云庆帝皱皱眉,“不是别人称呼为万岁,就真便万年不死。”
“陛下,”容瑕往后退步,朝云庆帝行个大礼,“请陛下不要说这种话,微臣心里听难受。微臣父母早逝,这些年直是陛下照顾着微臣,说句
“只可惜你太过年轻,不然这左相位置,让你来坐朕才放心。”
“陛下,”容瑕语气平静道,“为陛下做事,为天下百姓做事,是臣追求,什职位都不重要。”
“你啊,”云庆帝低声笑,“不好女色,不慕权势,这日子与苦行僧有何异?”
“陛下,微臣着华服,仆役成群,可不是苦行僧日子能与之相比,”容瑕想想,“微臣可做不到高僧那般出尘。”
“人活着本该有所求,”云庆帝欣慰笑,“爱卿虽非朕之子,但于朕而言,犹朕之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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