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宁有些不敢瞧他在晨光中灼灼生辉的脸,低声答:“睡不着就先起了,免得吵着殿下。”
谢徽禛扬了扬眉:“为何睡不着?”
萧砚宁不太想说,岔开了话题:“殿下用早膳了吗?”
谢徽禛打量着他的神情,到底没再追问:“进来吧,等你一起。”
接下来几日,谢徽禛便带着萧砚宁在这寻州府的大街小巷到处转悠,既然说了是来江南做生意的纨绔世家子,他便也表现出这样的架势来,高调非常,见着什么好东西都要出手,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
酣睡,小心翼翼挪开身,下床披上大氅,推门出去。
外头守夜的内侍在悄悄打瞌睡,听到房门开阖声一个激灵醒来,见着他出来刚要请罪,被萧砚宁挥手打断,他低声道:“殿下还在睡,声音小一些,我一个人走走。”
萧砚宁独自走进庭院中,四处高挂的绢灯投下层叠的光影,映在结了寒霜的青石板地上,他安静看着,想着屋子里的人,再又想到远在京城的妻子,只余叹息。
他确实对谢徽禛动了心,可公主要怎么办,他父母的期盼又要怎么办,他不知道。
人生在世但求一个无愧于心,他却做不到了。
很快便不再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毕竟不过一个伯府上的纨绔儿而已,若非是跟着蒋文渊这个巡察御史来的,那些盘踞一方的江南*员根本连正眼瞧他都懒得。
三日后,蒋文渊来禀报摸到的这边江南官场的大致情况:“巡抚刘颉与寻州知府赵文德家中是姻亲,是一派的,刘颉这人心眼多、狡猾,八面玲珑,政绩上倒是不错,短短几年就从从前的灞州知府做到了江南巡抚的位置,布政使陈文炳与总督王廷走得更近些,王廷为人据说比较刚直,民间风评不错,与刘颉井水不犯河水,至于按察使江统铭,虽担着按察使的职位,却甚少得罪人,也是个圆滑的,与王廷或是刘颉关系都还行。”
谢徽禛闻言道:“当年帮着赵氏那些世家在江南私开铁矿之
谢徽禛辰时才起,萧砚宁在外练剑,更衣时听到窗外挑剑声响,谢徽禛问身侧内侍:“世子什么时候起的?”
内侍答:“回殿下的话,世子爷五更刚过便起了,洗漱更衣过后就一直在外头练剑。”
更衣完谢徽禛走出屋子,站在门廊下抬眼看去,萧砚宁正腾身而起,凌厉一剑划破虚空,持剑的少年眉目却平静柔和,周身并无半分盛气凌人之势,是他一贯的模样。
收回剑时对上谢徽禛温和带笑的目光,萧砚宁插剑回鞘,上前来与他问安。
“砚宁怎这么早就起了?”谢徽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