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老夫人睁开眼,萧砚宁叫人开牢门,进去里头。
“外祖母。”他低声喊。
徐老夫人看过他又重新闭眼,半晌才淡声道:“早知道你不可用,若你当真是有野心,当初你在徐家时们就会把你身世告诉你,可惜你过于板正、倔强,你个性注定成不大事,是老爷他不死心,说待你袭王爵进朝堂,耳濡目染总能生出欲望和野心,那时再告诉你便是,却不看好,果不其然最后还是落到你手上。”
萧砚宁:“外祖母为何不肯认罪?”
老夫人道:“无甚好说,你与那皇太子既有本事都查到,认不认罪有何差别,总归个死字,也早料到会有今日。”
请少爷准许。”
谢徽禛难得好说话:“想去便去吧,就当是替你母亲去见他们最后回。”
萧砚宁与他道谢。
当日傍晚,萧砚宁出现在寻州大牢外,徐氏本家、旁支连带家中奴仆上百口,全部暂押在此。
胡田学刚从里头出来,见到萧砚宁过来与他见个礼,萧砚宁问:“他们说什?”
“改朝换代已过去百余年,直执着过去有何意义?舅舅他们分明都有大好前程,若你们能效忠大梁朝廷,家族荣耀或许还能延续百年,何至于今日落得如此下场?”萧砚宁问道,他与其说是愤怒和难过,更多其实是不解。
“从开始做便没有回头余地,萧家当年能得到异姓王位置,无非是助大梁太祖皇帝夺前朝江山,萧家能做得事情,们样能做得,们不过是没萧家运气好罢。”
徐老夫人平静说完,再次睁开眼,苍老却锐利双目看向萧砚宁:“你不认自己本来身份,心效忠当朝皇帝和太子,当真觉得他们能容下你?”
萧砚宁拧眉道:“百年已过,身份说来不过是件微不足道小事
胡田学摇头:“都不肯开口,若是再这般,……只能上刑。”
萧砚宁神色黯黯:“有劳大人,进去看看吧。”
既是谢徽禛准许,自然不会有人说什。
萧砚宁被狱卒引进门,牢中阴暗潮湿,不是养尊处优惯人能待地方,徐氏众人被分散关在几处,路进去不时有啜泣和骂咧声,有小辈认出萧砚宁,扑到门栏上哭喊着求他救命,萧砚宁只能装作没听到,快步往前走。
徐老夫人被独自关在最深处牢房,萧砚宁过去时,她正闭着眼端坐在木板床上,慢慢在转动手中佛珠,神色中并无狼狈,头发依旧丝不乱,但满头珠钗已卸,身上绫罗绸缎也换成灰布囚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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