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瑄被高安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只着件轻薄丝绸春衫,身形似又消瘦些,梁祯上前,接过旁太监手里斗篷给他披上:“天还没热,陛下大病初愈,还是得多穿些。”
祝云瑄垂着眸不出声,眉宇间带着隐约倨傲与疏离,梁祯笑笑:“走吧,臣带陛下去四处逛逛先。”
梁祯这个庄子很大,前靠水后靠山,沿着湖边往前走,路过去春花争艳、嫩柳含青,湖面上接天蔽日荷叶层层叠叠,含苞花朵正在等待着夏日到来时盛放。梁祯嘴角噙着笑,与祝云瑄道:“再过两个月,等到莲子熟,臣便叫人采送进宫去给陛下尝鲜。”
祝云瑄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梁祯也不在意,又问他:“陛下想游船吗?”
祝云瑄不置可否,梁祯便当他是答应。船就停在岸边,上船时梁祯朝着祝云瑄伸出手,祝云瑄神色微顿,将手搭上去。
祝云瑄连着三日都未上朝,曾淮特地求见,看到他面色苍白眉宇间都是郁色,分外担忧。
祝云瑄摆摆手,不在意道:“朕无事。”
曾淮肚子想劝慰他话硬生生地被堵回去,犹豫再三到底没说什,只将吏部和兵部新提京南大营副总兵人选呈给他。
名单之中多是两京大营参将,祝云瑄目光扫过,在看到某个名字时顿住,问曾淮:“这些提名,昭王他知道吗?”
“听吏部和兵部意思,是征求过他意见。”
船身荡开悠悠碧水,划向烟波浩渺湖心深处。
船舱里,祝云瑄坐在窗边,不错眼地望着外头春日湖景,眼中却并无多少欣赏喜悦之色,梁祯将热茶递到他面前:“陛下今日怎心事重重?”
祝云瑄收回目光,抬眸望他眼,淡道:“没有,只是没想到昭王这庄子上景致这般不错,确实是个赏景踏青好地方。”
“那便就如此吧。”祝云瑄轻吁口气,提笔在那个名字上画个圈。
曾淮走后高安上前来,诚惶诚恐地与祝云瑄禀报:“昭王方才派人来,说是请陛下明日去他庄子上踏青。”
祝云瑄冷神色,半晌之后闭闭眼睛,吩咐道:“你着人去准备吧。”
梁祯别庄也是先帝赐下,在京城西北边,与别达官贵人庄子并不在处,是个位置优越、风景独好,却又十分清静地方。春日里花木扶疏、翠绿遍野,正是踏青赏景好去处。
祝云瑄是微服出行,出宫门后便上昭王府派来接车子,出城行个多时辰,才到地方,梁祯早已在庄外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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