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苦说他:“就你事儿多。”
又挨说,又让人嫌弃。陶淮南现在脸皮也厚,爱说说呗,能咋。
他从椅子上往下蹦,自己摸着去沙发边吃水果去。哥哥在那儿跟人打电话,他脑袋往哥哥腿上躺,被哥哥罩住眼睛。
陶淮南小声问:“又动吗?”
陶晓东听着电话,说:“没事儿,不动。”
跟迟苦闹有段时间小别扭就这翻篇儿。
陶淮南脆弱小玻璃心可能就缺迟苦这个神经比筒粗来治他。
有时候陶淮南小情绪又要上来,不等他说话,迟苦先来句:“嘴收回去。”
陶淮南刚噘起来嘴就得强行抿回去。
要是还赖赖唧唧有话说,迟苦就让他“别烦人”。
不好当吧?”
迟苦耷着眼皮,用头顶对着后视镜。
陶淮南在旁边没心没肺,笑得傻吧唧,说:“还以为你要说他呢,吓死啦。”
“说他干什。”陶晓东转着方向盘,没个正形儿地说,“这是们村儿小小子该有脾气,打还手骂还口。”
陶淮南笑着喊:“你以前不是这告诉!”
转眼珠这个事儿陶晓东和迟苦直盯着,前前后后盯好几个月才把这个毛病给他管回来。这几个月里除去刚开始陶淮南小情绪,后来让人管习惯,到午睡和晚上睡觉时候就厚脸皮地叫迟苦过去,把人家手放自己眼睛上。
“你按着,按着就能知道动没动。”
迟苦把手往回抽:“困,睡觉。”
陶淮南就嘻嘻笑着两只手去抓他,抓住放自己眼睛上,哄着商量着:“按会儿吧?”
其实就是喜欢被捂着
时间长陶淮南神经也粗,没那敏感。不然他有心事迟苦就说他烦人。
“烦人”简直成迟苦挂在嘴边常说他话。
被说多陶淮南也不服,挺着小脖子不忿地问:“哪儿烦人?”
迟苦拍拍他作业本:“赶紧写。”
“手指头都扎疼啦。”陶淮南不愿意“写字”,不用力不出印儿,使劲又手疼。
“你又不是们村儿,你是城里孩子。”陶晓东说,“再说你小瞎子,你能打着谁,你就能哭。”
说完还问迟苦:“是不,小迟?”
迟苦脸上那点笑模样彻底没收住,手背抹抹鼻子,头次笑得这开,侧着头不转回来。
陶淮南不干,会儿被他哥说不是他们村儿,会儿被说就能哭。他往旁边栽,耍赖哼唧,脑瓜碰着迟苦,索性直接倚在他身上。
这也忘在学校挨说那点事,也忘迟苦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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