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说:“躺下睡觉,别玩。”
陶淮南说“好”。
然而等迟骋过来躺下关灯,陶淮南还在捂着耳朵。
迟骋把他手摘下来,说:“睡。”
陶淮南闭着眼睛,低声
“那也是人命啊……”男生皱着眉,还是无法接受这种说法。
“能算人吗?”黄叔手在眼前比划下,“打从出生就都是封起来,他没有人想法。”
“怎不是人,”黄婶拍拍黄叔,“生是人就是人。你赶紧看看外头那锅,等会儿粘锅底!”
黄叔就又出去,黄婶说:“就是命不好,不会投胎。不知道是因为他妈带孩子时候吃药,还是早产没长好。这辈子吃多苦,就当给下辈子攒个平平安安吧。”
善良人都容易共情。
那天回来说起那个小孩儿,刚提个头黄婶就知道他们说是什,问:“他爷带着出去?”
有人说是。
提起这些事总是让人心里觉得沉。
“那肯定是他奶奶又想让他出去转转,不然老叶从来不领着他。”黄婶边给他们盛菜端过来,边说,“他能活到这大全靠他奶奶,小时候他爷动不动就把他带走扔,受不住他奶奶作再领回来,他奶奶会儿寻死会儿上吊,这才留住条小命儿,扔就是个死,谁要啊。”
“福利院呢?”
残疾人之间本来就又都有种同病相怜共情,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和别人是不样,他们是世界上特殊群体,是“小部分”。
晚上陶淮南捂着耳朵,坐在被子上,安安静静。
迟骋叫他声,陶淮南没有听见。
迟骋看他眼,声音又提高点:“陶淮南。”
“哎,”陶淮南拿开手,小声应着,“在呢。”
黄婶说:“以前们这儿穷着呢,那时候也没弄这个旅游村,就是普普通通农村,哪来福利院,现在也没有。再说福利院也不是什都收呢,有家有长辈人可不收。”
黄婶叹口气,接着说:“老叶就没想让他活,每次往桥洞子树林子里扔,那孩子扔在没人地儿几天也就饿死。”
陶淮南说不出话,手从桌子上拿下去,去摸迟骋。迟骋握住他手,拇指刮刮他手背。
“老头心那狠?”有个男生问。
黄叔从外面进来,端着盆不知道炖什肉,肉香直往鼻子里扑,但今天男生们都没抢。黄叔说:“这没啥狠不狠,活着他累家里也累,他爸妈早不管,没满月就要扔,都是叶老太太留下。老头老太太还能活多少年?老叶从前说让那孩子赶紧解脱重新投胎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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