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说:“想陪着你。”
迟骋不想让陶淮南去那种地方,迷信那些东西信不信先不说,可总归是个让人去就压抑地方,而且冷。人多事杂,迟骋顾不上他,又怕他磕碰。
迟骋于是把他按在怀里抱抱,贴在耳边说:“在这儿也是陪,很快就回来。”
陶淮南看不到他,只能抬手去摸他脸,说:“你别难过。”
迟骋背对着身后嘈杂人群,亲亲他脸,说“嗯”。
那宿迟骋夜没合眼,陶淮南也样。
前半宿他在屋子里陪,老人咽气之后他在院子里陪。院子里人来人往,有闻讯来送程邻居,也有帮着忙活摆殡葬用品店老板和伙计。陶淮南刚开始被迟骋锁在车里不让出来,后来陶晓东把他放出来,陶淮南也没有非要进去,他不想让迟骋操心他。
陶淮南在个不碍事墙边站着,周围人声嘈杂,时间陶淮南突然恍惚地想起小时候那次。那时候哥要给爸妈守灵,院子里每天人来人往,迟骋是个没有存在感脏小孩,每天在墙根儿蹲着。刚开始陶淮南怕他,等后来不怕就跟他起蹲着。那时候也和现在样,大人们各忙各事,瞎小孩和脏小孩找个空地不碍事就行。
现在瞎小孩还是这样站着,脏小孩已经长成能扛事大人。
迟志德想要把老人土葬,他们这儿从前老人过世多数都是土葬。但现在不行,没有火化证后续很多事都会很麻烦,所以他们还是得把老人拉倒县城殡仪馆去。
迟骋没经历过这种事,他没经验。跟陶淮南说着很快回来,可天他都没能回来。老人要在冰棺里存天,明天起早才能入殓,这些迟骋提前不知道。陶晓东陪着迟骋过去,陶淮南被老家婶儿给领回家。
婶子对他很热情,陶晓东这些年对他们家照顾很多,房子和地都白给他们用,平时托老家叔叔照顾迟骋奶奶,当然也会带
迟志德再怎不靠谱,这种时候看起来也像个正经人样忙着。殡仪馆车来接时候,迟志德抬着拆下来盖着黄布门板,呜呜地哭半天。天已经亮,深秋天冻得人有些冷,配上时而夸张时而哀凄哭声,更是让人不自禁地发抖。
迟志德双眼通红,把门板抬上车时,喊几声“妈”。
陶淮南后背贴着墙,跟着车离开之前,迟骋朝他走过去,把陶晓东之前给外套脱下来罩在陶淮南身上:“别贴墙,凉。”
“你穿,”陶淮南把衣服推回去,“你忙你,不用管。”
迟骋和他说:“等会儿你别去,你在叔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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