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哥,你手机响。”
凡果举着迟骋手机晃晃。
迟骋说:“拿来。”
“哦!”凡果光着脚在地上来回走,把迟骋手机给送来,又回那边沙发上。
迟骋解锁看眼,是工作群其中个,跟他无关消息。迟骋又锁上屏往旁边扔,面无表情地继续敲代码。
啊啊啊啊……
念念叨叨说半宿话,如果非要在这里面发错句,陶淮南最不希望就是这句。
“小狗”这个词在他们之间意义太不同,陶淮南每次自己念时候都不敢坦荡荡地直接念出口,都得念半截含半截。
这是他和迟骋之间最初羁绊,本来是小孩子难过时天真话,却又在那多年里磨成条斩不断锁链。这头锁着陶淮南,那头锁着迟骋。
它是秘密,是约定,是段从属关系。
小陶困,迷迷瞪瞪快睡着。
半睡半醒工夫总觉得不知道哪儿有点不对劲,可迷糊得也没分根神经去琢磨。等到睡前突然有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而过,刚开始陶淮南还没当回事,没留意,等它在脑子里打着旋儿再次回来时候,陶淮南突然猛地睁开眼睛。
他瞪大着眼睛坐起来,急慌慌去摸手机。
他手机向来不设锁,按完键划就开。手机还停留在跟迟骋聊天框里,陶淮南颤着手指往上点,机械女声无情地向他念着:“小狗。”
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陶淮南手指都颤。
“你家那边下雪啊,”凡果刷着手机,看见下雪新闻,说,“下这大啊!”
迟骋干活时候不愿意分心,跟他说话他般也不回。凡果习惯他这样,反正迟哥就算不干活也不怎搭话。
是陶淮南心里最深不为人知念想,他从来不敢当着迟骋面提,怕迟骋想起来后把这条锁链也斩断。
那就彻底没有念想。
因为这条误发“小狗”,陶淮南沉寂好些天。
他没敢再给迟骋发什,比起迟骋说不原谅他,陶淮南更怕迟骋把这声“小狗”给退回来。
为不让人退回来,小毛桃后面再不敢乱蹦跶往外跳消息,几乎是掩耳盗铃心态,怂啦。
那点不对劲念头终于清晰,他刚才摘掉耳机之前,耳机里返给他音是不对。
——那不是删除返音,那明明是发送成功短提示音。
啊啊啊!
明知道早过时间,陶淮南还是徒劳地去长按那条消息,想找到个“撤回”。撤肯定是撤不回来,这都快十分钟。
陶淮南把手机往床上扔,两只手扣脸上,绝望地抓抓自己脸,抓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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