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洗漱过后又回去躺着,这次迟骋在身后抱着他,脸埋在他头发里。
上午哥电话打过来,陶淮南接。
提前清过喉咙,也还是被哥下听出不对劲,问:“声儿怎?嗓子哑?”
“有点感冒好像,”陶淮南捏着迟骋手指,跟晓东说,“没事儿。”
“没事儿就行,今天回不回?”
“难过”是最简单两个字。
可所有切负面情绪,都可以概括在这两个字里。恐惧、后怕、疼、不甘,和彻骨恨融在起,每种情绪都是把插在人心上刀,可这些归根结底就是难过。
迟骋摸摸陶淮南头发,手指在他发间轻轻地拨。
陶淮南掀起衣服,在迟骋肚子上蹭蹭脸,像个小狗。蹭完仰头笑笑,说:“没洗脸呢。”
迟骋喂他喝口水,然后抱着他去洗手间。除之前在迟骋宿舍那几次,陶淮南很久没被这抱过。
陶淮南这觉睡得又零碎又漫长,将近二十个小时没彻底清醒过,醒来时候动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错位,理智在第时间回笼,身边没有人,心里翻个地叫“小哥”。
这嗓子让他叫得像只不会唱歌乌鸦,嗓子哑得又破碎又难听。
迟骋声音就在房间里,从窗边传过来:“这儿。”
陶淮南听见他声音才觉得心落地,摸摸喉咙,嗓子干得厉害。
迟骋给他拧开瓶水,递到嘴边去,陶淮南却没喝,而是张开胳膊侧身抱住迟骋。
“不知道呢,”陶淮南说,“还没定。”
“你俩是不又背着出去玩,”陶晓东在电话那边笑,
他没穿拖鞋,迟骋就让他踩着自己脚。
迟骋问他冷不冷,陶淮南边刷牙边摇头,红肿着眼睛笑出个浅浅温柔弧度。
尽管切结束之后迟骋抱着他洗过清理过,药也都上。可陶淮南还是不舒服,身上也有点热。
迟骋沉默着跟他贴贴额头,陶淮南往前顶顶,去和迟骋对鼻尖。
天还没亮,切都静静。外面车声人声都还没有,小区里灯亮着微弱光。
迟骋本来站在床边,被他扑得没站稳往后退步。
陶淮南手隔着衣服拍迟骋后背。
迟骋只手里还拿着水,低头看着陶淮南。
陶淮南身上穿件从前睡衣,从领口透出来皮肤很多处都带细小伤。嘴唇破皮流血,眼睛也肿得通红。
他嗓子每次哑起来,都像是个哭狠把嗓子哭劈小孩。昨晚他疼得呼吸都不顺畅,却还是拼命抱着他,不停不停地说着“别难过,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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