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脸在床上用力来回蹭
两下，之后猛地抬头看方绍
，哑着声音低喊着
“岛上直下雨，
回不国，小涛说你受伤，说钢筋在你胸上穿透，他说你没有意识，回不来啊！”
原野
嗓音已经失控，他脸死死扣在床边，很用力地呼吸回气：“你说不怕就不怕吗？你试试？”
“躺里头，你站外头，你试试！”
“恨不得游回来……你知不知道什
是绝望啊……”
方绍直摸他头，轻轻拍他脖子和后背，持续不断地给他道歉，告诉他不怕。
睡啊？”
原野下巴都尖，方绍看着他脸，突然对他说句：“对不起啊。”
原野都让他给说愣住，愣完之后失笑，问他：“打哪儿来这话啊，对不起什？”
方绍手抬起来在原野心脏位置轻轻抚抚，然后轻声安慰：“……不怕。”
本来挺好，也直都跟没事儿人似。这会儿方绍用俩字就让原野所有神经都绷。甚至都能听见响儿，根根噼里啪啦地断。
原野喉咙里逸出失控破音，他挥开方绍手：“想把肺抠出来都给你，只要你别流血别发烧！”
“这些天……这些天多他妈后悔你知不知道啊……过年为什要给你压岁钱，这些年都没给过你，今年抽他妈什邪风要给你！就不应该给，什都没压住……”
方绍现在心也是被掏出来踩碎，原野每个字都让他拧着疼。方绍知道他害怕，不管原野十七还是现在，他从来都没变过，他在这方面胆子很小。
所以当时方绍失去意识之前唯念头就是原野。太糟糕，小猴子要吓疯。
方绍眼睛猩红，低头看着原野，掌心贴着他后脑，沉声说：“怎可能留下你自己。”
当初方绍时差症在原野眼前晕过去就能把原野吓得嘴唇都白，尽管那时候原野还是个大男孩儿，现在马上三十五。确实是成年人，很能扛得住事儿。扛这多天，牛逼极。
原野先是站在原地发愣，而后突然弯下身子，脸埋在方绍床边，蜷缩起来，肩膀抖动，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像痉挛样剧烈颤抖。
方绍摸着他头，下下，也声声给他道歉。
“不接受你道歉。”原野话里带着浓重鼻音，愤怒里带着些孩子气，他手死死抓着方绍被，整个后背都在抖，“你道歉有什用啊……”
“这些天心都让人掏出来踩碎磨成渣，你句对不起能还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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