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童宴停在离他两步远地方,“走。”
童杨没想到他去而复返,脸上丧气展无遗,慌乱地摆出个很丑笑:“好,好,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童宴觉得自己又想流泪,但他终于还是忍住,好好地跟童杨说声“再见”。
卓向铭先去把账结好,这回童杨跟着他们下楼,看着童宴上卓向铭车,卓向铭迟迟不走,过会儿,他在副驾外弯下腰说:“等哥忙完这阵来接你,好好上学,天冷,多穿衣服。”
天
童宴跟着站住,把背挺得笔直,什都没说,也谁都不看。
他们距离童杨已经有点距离,卓向铭看着童宴板得厉害小脸,想笑,又心疼他,低头凑近点说:“说再见才能走啊。”
童宴眼睛里又聚起点水汽,瞪着他:“不。”
少年身量瘦长,校服里面穿件白衬衫,唇红齿白,眼睛湿亮圆润,乌发软软蓬蓬盖在头顶,气愤样子也显得可爱,像株含苞待放水仙花。
卓向铭把书包挂在臂弯,揽着童宴背施点力气,就把他松松抱在怀里,在童宴耳边说:“听话,嗯?”
卓向铭到时候,童宴已经没在哭,跟童杨相隔个火锅面对面坐,锅里汤已经半干,也早就凉,里头泡很多肉类,红油冷凝后,结成些很小块漂在上面。
童宴怀里抱着书包低着头,童杨手里拿个手机在看,但屏幕是暗。
两个人都极度垂头丧气,卓向铭被服务生领过去时,看到就是这幅画面。
他叫声:“童童。”
童宴立刻抬起头,童杨也是这个动作,卓向铭走到桌边,手放在童宴肩膀上,对童杨说:“那先带他回去?”
童宴深呼吸几下:“讨厌他。”
“乱讲。”卓向铭又静静地抱会儿他,拍拍他背,“好,好,去说再见咱们回家。”
童宴两条胳膊垂在身侧,整个人直挺挺地前倾,眼睛贴在卓向铭肩窝,过好会儿,说:“是你让去。”
卓向铭道:“是让你去。”
童杨还在那个卡座坐着,童宴转身就看见他,面前个冷锅,他个人坐在那儿,和他们俩刚才离开时个姿势。
童杨移开眼神,整理几下衣服,边说:“嗯,你们回吧。”
“走吧。”卓向铭在童宴肩上轻轻按下,“书包给。”
童宴小声说:“自己拿。”
他说话还带着鼻音,薄薄眼皮也红。
卓向铭从他手里接过书包,两人前后地往外走段,卓向铭突然说:“你没跟你哥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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