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里去,陆质知道,自然是钻回窗外那棵紫玉兰里。
他当紫容是在害怕病没好彻底就被他赶出去,顺着他道:“对,等你病好再走。”
接下来紫容完全沉默下去,磨墨也更下功夫。找到规律,倒是没会儿就磨像模像样。两个人个写字个磨墨,室静谧,看着很是融洽。
不多时严裕安领着两个小丫头子进来,悄没声息地走到陆质平常歇晌隔间,把各色点心果子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在半旧黄花梨木小几上,再悄没声息地退出去。
等陆质写完,严裕安才上来回低声话:“殿下,药煎上。还有……三殿下刚派人来传话。”
其实陆质没有真打算让紫容做什,到书房,就叫人给他端点心和果子放在自己平时歇晌暖阁里,紫容却不愿意。
陆质只好由他去,只是紫容明显有心无力,磨并不好,墨没磨出多少,先染手黑。
见陆质转头看他,就惊得手足无措,手往衣角上捏,油墨极快地浸入,便毁刚上身新衣服。
陆质无奈又失笑,摆摆手道:“罢,罢。原本也没打算让你干这个,去那边儿坐着,严裕安,去看看他药。”
严裕安答应着出去,紫容却还杵在他面前,垂着脑袋很知错样子,沮丧地说:“以前看过别人给你磨墨,看好多次,但怎就是做不好呢……”
陆质整理纸笔,示意他继续说。
这不是什好消息,严裕安腰弯更低,声音也沉痛,道:“今早上,三殿下府里大公子没……听他们那边人意思,是在娘胎里就弱,落地没几日染风寒。太医看过,说过满月当能大好。只是断断续续熬十几天,还是没能熬过去。”
虽然是老三第个孩子,又是儿子,但在旁人看来,孩子只是个双儿所出,并没多尊贵,所以也不怎引人注意。连陆质都怕打眼,没敢在明面上送太奢贺礼。
如今殁,个孩子不值什,说不上仇者快,却少不亲者痛。
陆质拿过严裕安走前送过来湿手巾递给紫容,叫他擦手,道:“你没做过,不会就不会,有什大不。”
紫容擦完手,把手巾原样放回盘子里,眨眨眼,很是苦恼,“但得学呀,直做不好可不行。”
陆质闻言挑挑眉,没想到似得,道:“你想直待在这儿?”
“……不可以吗?”
紫容睫毛轻轻颤动,十根手指头绞在起,面上显然是伤心,又慌乱地改口:“不是,不是……不会赖着你,等、等病好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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