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那冷,皇子住地方离御书房还那远,在宫里又不能坐轿子,饶是没什病人,来回跑两糟也够呛。
不过这到底是恩赐。太监来传完话以后,景福殿上下都喜气洋洋,个个仿佛得这道圣旨便扬眉吐气。
连宝珠也欢喜,伺候陆质更衣时笑眯眯,取得都是没上过身新衣服,出门前又拿出陆质件许久没穿过乌金穿丝暗鹤纹大氅来。
那还是先皇后专门留下给陆质料子。当年给大皇子做件,但她没能等到陆质长大,满心愧疚,最后能实实在在给陆质留下念想,竟只有几件衣料。
陆质没有驳宝珠好意,就那精精神神地去。
毕恭毕敬道:“殿下,老奴罪该万死,说句不该说。念书是着紧,可您是金胎贵体,千万要保重着身子啊。”
闻言,陆质在走动间瞥眼严裕安,笑,道:“这还够不上万死。怎着你?说句话都战战兢兢。”
严裕安依然道:“奴才罪该万死。”
陆质摆摆手,道:“就算不去讳信院,看着也拖不多日子。”
这几年讳信院皇子越来越多,小皇子还没学会自己吃饭呢,先就送进来念书。
也好在他穿戴还精神,因为皇帝就算问疾,也没把时间都给陆质个人。他到时,六皇子陆声已经到,陆质在外间等大太监进去传话,就听见里面相谈甚欢,皇帝甚至哈哈大笑几声。
见他也是难得欢颜展面,和颜悦色地问几句病情,吃什药。陆质答,皇帝便对陆声道:“那内务府这个差事,就交给你去办。你也看见,老大和老三都在宫外,你四哥许是进冬日身子弱。这事儿放在你个人手上,你可把皮紧紧,别捅出篓子来。”
陆声立刻端端正正地跪下,道:“请父皇放心,儿臣定当尽心竭力,不会叫父皇失望。”
后宫妃子们,不知道怎管教自己生下来儿子,对怎往皇帝眼跟前现,倒是个比个精通。
太子在东宫,专门有太傅为他讲学。
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出宫建府,讳信院就属陆质最大。除盯他跟盯仇人样五皇子和六皇子,剩下都是些牙还没长全小毛孩,皇帝知道这个局面却直不吭声,也是对陆质迟迟不肯松口大婚不满。
陆质实在心烦,索性在年前就大张旗鼓、点不避着人叫几次太医,连太后那边都派大嬷嬷过来问疾。
太后动,皇帝总不好再装不知道。只是皇帝陛下架子大,关心自己皇子,也是把人叫到御书房去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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