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很难坐实啊!”保叔眉头紧皱道:“公子要想用这个罪名治他,还得再下苦功夫才行。”
“用不着。”陆云却断然摇头道:“保叔此番回京,最大感受是什?”
“自然感触良多……”保叔黯然叹,十年前离京时,他妻女尚在,如今却已是阴阳两隔。“不过最直接感受,是遍地灾民。”
“这些灾民已经背井离乡,寄人篱下两三个月,处境极端艰难,积郁怒火可以焚毁整座京城。”陆云沉声说道:“如果他们知道,工部尚书就是让他们无家可归罪魁祸首,你说他们会不会冷静跟你讲证据?”
“肯定不会……”保叔轻声道。
得无比汹涌,对河堤冲击超乎寻常。”
“更致命是,那些买下旧河床大户,为引水种桑,纷纷在河堤上私挖沟渠,导致河堤千疮百孔,根本抵御不住洪水冲击,下子就全线溃塌,这才酿成这场罕见水患。”
“原来如此。”陆云翻看着那些河工口述,下子全都明白。登时怒气上涌道:“有这多蛀虫啃食,河堤不垮才怪!”
“但这些事,大都指向都水监,还不知道高广宁在其中扮演什角色。”保叔皱眉道:“据河工所言,工部开始给出图纸,是没有问题,拨付材料也是足够,高广宁完全可以把责任都推给负责施工都水监,这样他最多就是个失察之罪。”
“又是个失察之罪……”陆云闻言冷笑连连。听陆信说,陆俭已经在长老会暗助下,把罪责摘差不多,只剩下个不足以伤筋动骨失察之罪。
“把这些东西散布出去!”陆云轻轻掌拍在那摞纸上,缓缓说道:“然后稍加引导,让灾民把高广宁当成出气筒。”
“这……”保叔盘算下,他培养死士,大都已经混在灾民中进京多时,这些人来散布消息、煽风点火,最合适不过。“可以做到。”
“公子为何说又?”保叔今日才到京城,自然对陆阀事情无所知。
陆云便将陆俭事情,简单讲给保叔。保叔听倒吸口冷气,心凉道:“才十年时间,陆阀居然乱成这样?”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古今莫过如是。”陆云淡淡道:“不过高广宁处境,可没法跟陆俭比。”
“还是很像吧。”保叔道:“陆俭有长老会做靠山,高广宁也有夏侯阀撑腰,陆尚和初始帝都奈何不得他们。”
“但有点,是绝不相同。”陆云伸出手指,点点桌上那摞纸,冷声道:“高广宁是导致黄河决堤,百万人流离失所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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