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是商人和商人坐在桌,士族和士族坐在桌,哪怕这里是天下最大商人地盘,也不敢坏‘士庶不同席’规矩。
在这个年代,士族之人素来视寒素之子轻若仆隶、易如草芥,绝不与之为伍。就算庶族致位通显,上升为贵戚重臣,倘不自量而往见世族,亦不为世族之所礼接,甚至会受到侮辱。也就是这里是商家地盘,否则只要有士族出现地方,庶族都得退避三舍才行。
被请来和陆云同
跟着门子进这商氏总行大厅,只见大厅里轩敞无比,装饰更是十分奢华,没见过世面人,进来就得被这里面金碧辉煌晃傻眼。
这里虽是商氏所有生意总行所在,但楼大厅中,并没有任何办事机构,就是用来显示商家雄厚财力。在大厅角,有几个用花梨木格架隔出小间,内里摆设几案,几案上茶点水果俱全,还点着上好檀香,显然是给访客等候所用。
门子引导着在个隔间里坐下,便有娇美可人侍女,为他奉上香茗。
“公子暂且安坐,家大小姐回来,小人便立即通禀。”那门子对陆云交待句,便躬身退出去。
陆云目光直追随着他背影,透过花梨木格架,陆云分明看到他径直上楼梯,显然是上去报信去。
‘所谓大小姐不在,八成是托词。’陆云来前早已解清楚,商家在洛京内外确实有许多豪华宅邸,但商大小姐却喜欢住在总行之中,否则陆云又何苦大早就扑到这里来?
不过人家既然要做作,他也只能装作不知。
听着不知何处传来悠扬琴声,陆云轻呷口香茗,打量起这间不大隔间来。只见那些花梨木格架上,错落有致摆放着书籍、竹简、花瓶、文玩等物,花瓶中插着娇艳欲滴鲜花,文玩摆件在晨光下,透着包浆独有色泽,显然都是上年代玩意儿。
陆云信手抽出卷竹简,便惊喜发现,乃是汉代董仲舒《春秋繁露》,这书他只看过今人刻本,却还没拜读过汉代原文呢。陆云不禁再次感叹,就连个供访客等候隔间,都如此尽善尽美,商家豪阔还真是到骨子里。而且,这不只是有钱就能办到,还得有相当品位修养才行。
略感叹,陆云便津津有味看起书卷来,谁知享受不到盏茶功夫,便又有人被领进来就坐。陆云微微皱眉,看眼周围,才发现那些之前还空空隔间里,都已经各坐三四名访客。看这些人打扮,多半是商人,少半是他这样士族子弟,反正绝无寻常百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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