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躺在医院病床上,手术日期每往后拖延天,危险度就会增加分,他没有资格在这种时候拒绝份唾手可得援助。
哪怕这种援助,要付出代价,无异于生生将他心脏刨鲜血淋漓。
秦知脖颈间青筋因为用力而突兀鼓起,在雪白衬衫衣领下显出狰狞痕迹
“有困难,都是可以通融。”苏铮不急不缓地说。
秦知抿紧唇角,说不出话来。
苏铮大概是戏瘾过够,下句就直接抛出自己诱饵:“看在你对断断尽心尽力份上,你母亲手术费,们家帮你出。”
“你也可以把工作放下,腾出时间去照顾令堂,毕竟术后恢复期还是很重要。”
言下之意,就是好好照顾你妈,你也不用再来苏家上班。
面对秦知明显反应,苏铮很显然在意料之中。
他没有出声催促,只是平静地等待着秦知应对。
在苏铮平静注视中,秦知感受到种无法忽视威胁。
那种威胁不是对方刻意用力表现出来用来恫吓他,因为苏铮面部表情中丝毫没有愠怒或者轻蔑表现。
——在双方身份如此天差地别前提下,他态度甚至能称得上和善。
虽然来时候就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但读到这层深意瞬间,秦知脑中还是轰鸣声,几乎是反射性地张口想要拒绝,苏家这种门第绝不是普通人能随便进来,要是失去这层仆人身份,他去再哪找机会接近苏断?
门第、家世……有无数条巨大鸿沟横搁在他和苏断之间,如果失去这次机会,秦知不知道自己还能通过哪种方式走到他小少爷身边。
对于刚刚明白自己心意秦知而言,这种结果无异于抽筋拔骨酷刑。
但拒绝话到舌根,脑海中划过丝清明,拒绝话语又被秦知囫囵地吞下去。
他没资格——
那是种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磨炼、已经浸润倒骨子里威仪,只要稍微松松筋骨,就会悄无声息地渗透出来。
像是在无声地、并且居高临下地对他展示着:看,们不样。
虽然感知到对方威胁性,但秦知就像只羽翼未丰幼兽,因为自身还太过稚嫩,在面对威胁时候,除警惕之外,也无法做出别应对。
半晌,秦知动动嘴唇,听到自己带着丝干涩回答:“……是。”
苏铮用指节将咖啡杯往旁推推,没有在意他紧绷姿态,泰然自若地睁眼说瞎话:“别担心,没有别意思,只是想关心下自己员工家庭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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