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傅渭犹豫片刻,对自家学生道:“景则,你也莫要什事都信你师兄。”
这话听起来似曾相识,四年前,梁诵就在信中对唐慎说过。如今傅渭又说遍,唐慎心中警惕,道:“学生记住。”等出傅府,唐慎叹气道:“都说让不要完全信任王子丰,可何时信他,何时不该信他,你们
师生三人在屋子里用饭,傅渭指着王溱,对唐慎道:“你瞧你师兄,今年才二十八,就将自己忙成老头子。他是觉得他能在三十岁前当上丞相,还是觉得自个儿寿命长,提前用掉几年也没什大不。”
王溱慢条斯理地夹只虾,仿若没听到傅渭话。
唐慎悄悄看他眼,道:“师兄为朝廷办差事,先生您怎还说他。”
傅渭顿时瞪眼,他瞅瞅唐慎,又瞅瞅王溱,道:“好啊,怎没发现,你们师兄弟二人如今是个鼻孔出气,合起伙来欺压为师?王子丰,你何时将你小师弟拐去,现在他竟然向着你说话!”
唐慎心道:来盛京后,读书是王子丰教,当官是王子丰教,就连考个科举,都是王子丰亲自到盛京贡院门口接。向着师兄,好像没什毛病吧?
开平三十年,正月。
刚刚过新年,但盛京*员们可没能轮上个好假期。今岁不同往年,度支司重开,赋改制度出现,令京官们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去年过年时吏部给出假期是二十多日,今年就只剩下不到十日。
唐慎没回姑苏。
正月初二,唐慎拎着几箱子年货来到傅府。傅渭已经在浇花。
如今放眼盛京,所有五品以上官,谁不是通宵达旦、案牍劳形,就他傅希如还能闲到去浇花!
王溱放筷子,悠然道:“小师弟心里有,先生你就莫要妒忌。”
唐慎:“……?”这话怎怪怪。
傅渭先是愣,他看王溱许久,接着才冷哼道:“真是学生大,不由先生。”
唐慎哄好会儿,才把傅渭哄好。
吃完饭,王溱就回户部衙门办差去。唐慎用过晚饭后才离开。
唐慎来到傅渭面前:“先生。”
傅渭也不回头,边浇花,边对唐慎道:“今年倒是来得早。景则啊,中午别走,留下来吃饭吧。你师兄也要来。”
唐慎点点头。
王溱比唐慎还忙。
过年,唐慎至少还有十天假期。但对王溱这种二品大员来说,他身为户部尚书,度支司、赋改事本就和他息息相关,根本没机会休息。到中午,王溱才姗姗来迟,向傅渭恭贺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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