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换上簇新
官袍，跟着小太监
起进殿。他始终低着头，思索王溱昨天晚上对他说话。这时，只听道慈祥笑声响起：“景则去
趟幽州，怎变得拘谨起来。抬起头见朕吧。”
“是。”唐慎抬起头，在他视线触及赵辅瞬间，他猛地怔住。但他反应极快，根本没人发现他错愕，他就恢复正常神色。
只见明亮辉煌垂拱殿中，赵辅端坐在御座上，他依旧噙着令人难以捉摸笑容，可他老！仿佛夜沧桑，他两鬓多许许多多白发。按说以赵辅年龄，他就算满头白发也不是稀罕事。可让唐慎最震惊，是赵辅双眼中那骤然没有生机。
以前，赵辅总是生机勃勃。他仿佛觉得自己还年轻，从没觉得自己老。所以他修建三条官道，他开设银引司。他觉得他还能做很多事。可忽然之间，他好像真正拥有符合这个年龄苍老。
唐慎心想，王溱昨日深夜造访，特意告诉他，赵辅更好相处，也更难相处。他当时没明白王溱意思，面对这种伴君如伴虎、生死攸关大事，王溱自然
只见赵辅坐在大殿正中，被三个青铜丹炉包围着。他脱去繁复奢华帝服，穿着身轻飘飘道袍。三个丹炉中，烈火烹鼎，清风从开着琉璃窗中吹进屋中，拂过赵辅面前那排长明灯，将他映衬得更像个面容清癯道士。
王溱站在旁，并不言语，等赵辅修仙完毕。
然而这次，赵辅修完仙后，他没有回后宫，而是亲自拿蒲扇，到三个丹炉旁炼丹。他抬起手，唤来王溱。他指着个丹炉，问道：“子丰可知道，这鼎中炼是何物？”
王溱声音清润：“臣不知，望陛下告知。”
赵辅笑道：“这是善听给朕连九转丹。每日吃下颗，朕便觉得神清气爽，好像又年轻十岁。子丰可想试试？”
王溱抬起头，面露惊讶：“臣不胜狂喜。”
赵辅定定看他眼，摇头道：“诶，这种仙丹，每日就颗，朕可舍不得赐予你。”顿顿，赵辅道：“朕想起当年初次见你情景，那是十二年前吧。你与那余潮生起站在紫宸殿中，朕点他为榜眼，你为状元。如今想，竟然过去这般久。朕登基三十年，见过十位状元，可朕只赐予你‘状元无双’四字，你可知为何？”
王溱手指动动，他镇定道：“臣不知。”
“因为啊，朕觉着，瞧见你们这些风华正茂人，仿佛连朕都看得年轻啊！”
次日，赵辅召见唐慎。他没在登仙台中见唐慎，而是把唐慎叫去垂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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