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瀚垂眼看着他的伤疤,嘴唇抿成一条线,盯了许久,缓缓开口:“入春以后又是梅雨了,你最近下雨天还会觉得疼么?不行的话,我去帮你另外找个大夫。”
路文良拍拍膝盖,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最近还好,没什么感觉了,我也不太记得了,好像不太痛吧?这个大夫就挺好的,又负责,不用换了。”
他现在的条件比起上辈子来那可不是好了上百倍不止?他已经够满足的了,只要日后不膝盖积水,不疼得死去活来,那么一点点梅雨天的湿气他还是捱得过去的。
唐开瀚伸出手来,看样子似乎是想要摸一摸路文良的伤疤,被瞪了一眼,临时又挪开,盖在路文良的裤子上,停了片刻,然后拍拍。
他叹息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下回姚庆再叫你去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直接发脾气就行了,不用理他。”
围给唐开瀚找找麻烦,顾忌着姚崇明的这一层,在没有实际的足以致命的证据下,他肯定不敢硬气的和唐开瀚撕破脸。
可问题在于,唐开瀚还真的就有些个足以致命的弱点。
就好比,在他身后那个华中的第一大黑帮,汉楼。
路文良一旦歇下来,脑子就会飞快的转,想的东西只多不少,一瞬间脑子里乌七八糟的想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连带和多少年之后他死前的听到的有关海川的各种消息全都翻找出来细细的排查,神经就越放越松。
海川,不过是这位姚姓二代的跳板而已。
路文良撇撇嘴:“你说的倒是简单,我发脾气有什么用?”这样讲着他心情居然烦躁了起来,皱着眉头就去够擦脚布,嘴里不停道,“他是看我好欺负呢,你以为我会给他算计?你看着吧,不从他身上捞点好处来我也白活了这么些年。”
姚庆再慌乱中还答应了要替他留意健康路的铺面呢,敢查他?不追在姚庆屁股后面拿针筒抽一罐血,路文良还真是枉为人了。
唐开
等到他开阔了眼界,知道了眉眼高低,大概就不会这样执着于一时的地位了。
唐开瀚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表情并不见焦虑,看路文良双目放空的盯着天花板半天没动静,于是动手打开开水瓶,在泡脚盆里浅浅的加了一些。
回温的热度让路文良松了口气,他回过神,看唐开瀚正盯着自己,挑眉问:“你看我干嘛?”
唐开瀚勾起唇,晃动着身子左右仔细的看:“看看而已,干嘛那么小器。”
路文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弯腰拧了一根湿毛巾盖在膝盖上,然后用力的把裤子往上卷了卷,这样泡,大腿上还有一些伤疤是盖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