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沈默有些茫然道:“正房又给你们换地方?”
“咯咯咯……”七姑娘掩嘴笑道:“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不是跟您说过吗?田七用您给银子,在前街赁个前店后院小楼……”
“哦……”沈默恍然,不好意思道:“你看最近,掉到书堆里,成个书呆子……你们要开店是吧?”
“对。”七姑娘脸无可奈何,满心忍不住得意道:“自打那次跟小相公在轩亭口露面,每天都有来找田七打东西。这虽说是件好事,但来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图惹门子厌烦、邻居侧目;二来整日叮叮当当,
进入经学课程,沈默就不可能那轻松而拉风。如果说蒙学课程仅要求背得滚瓜烂熟即可,那经学就得在滚瓜烂熟基础上,全部理解其中精义,并融会贯通,化为自己身体部分,这样才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纵使别人将其掰开、揉碎、拆散、拼乱,也全然不怕。
其实在他上次参加童生试之前,就可以背诵《神童诗》、《唐诗合解》,熟读《四书》、《五经》之类考试书籍,也读定数量八股名文,还学会写八股文、试帖诗。凭着这些,如果运气好话,就可能考中秀才。
但在沈炼这位大进士、老神童面前,这点三脚猫功夫显然不够看,随随便便句‘乡人饮酒,杖者出,斯出矣。’让他破题,沈默左右不得要领。
“朱子曰:‘杖者,老人也。六十杖于乡,未出不敢先,既出不敢后。’”沈炼只消淡淡语,他便茅塞顿开。如是几次之后,沈默终于知道,在四书五经这条道路上,自己还差得很远……那不是光靠聪明记性好,还得下上苦功夫去钻研领悟。
沈默也终于知道,能有位进士老师是何等幸运……县学里最好先生也不过是举人出身。至于进士老爷们,不是在外当官,就是在家养老,像沈先生这样恰好在家丁忧,绍兴城里没有第二个。
想明白这点,沈默便放下成见,拿出百二十分热情和投入,跟着沈先生刻苦学习,为自己前程,为爷俩未来,彻底拼!
※※※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转眼间已经到八月,天气渐渐转冷,又到月桂树飘香,蟹子顶壳肥季节。
这天下学后,沈默刚进闻涛院,便见几个短衣汉子,肩扛手抬着大大小小箱笼,从楼上往下走。
他正要出声询问,却见七姑娘从楼里出来,满面春风地走到他面前,兴高采烈道:“小相公,们要搬家,正要上去跟您说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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