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沈默又出现在码头，送沈贺登上去南京
客船，老爹临行絮絮叨叨嘱咐他报考和考试注意事项，直到船开
还大声道：“别忘，你老爷爷叫沈延年，爷爷叫沈录，爹
叫……这个你总不会忘吧。”
“忘不。”苦笑着与婆婆妈妈老爹挥手作别，沈默心里却是暖暖。
待船走远，他转身往回走去，与扛活队伍擦肩而过时，突然个浑身脏兮兮苦力抛下麻袋，飞奔到沈默面前，扑通声跪下，紧紧抱住他双腿道：“祖宗哎，再也不敢，你饶吧……”接着又有两个乞丐似家伙跑过来，边高声道：“饶吧。”边也给他砰砰磕头。
倒把沈默吓跳，好在监工
平常，若是这都考不过，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呢。”
“戒骄戒躁！”沈贺板起脸来，心里却放松不少……他知道儿子向来是有十说七，从不将话说满，既然他都这样说，看来是十拿九稳。又担心道：“那这些日子你吃饭怎
办？”搬回老宅后，正好是过年休假期间，父子俩你做顿、做顿，没觉着这是个问题。现在沈贺要离开，便开始担心儿子会不会懒得做饭，饥顿饱顿，饿坏身子，耽误考试。
“搬回铺子去，想来姚大婶是不会撵。”寻思会，沈默轻声道：“而且咱们这宅子太破败，南面山墙和西厢耳房都快要倒，非得大修不行……不如趁咱爷俩都不在家，请人从里到外翻新遍，日后住着也好舒心。”
沈贺也早有此意，闻言点头道：“就这办吧。”父子俩在这方面都不大懂，便商量着找个本县工头，全部包工包料出去，谅其也不敢漫天要价。
因着次日就要动身，沈贺便想今天去找人谈妥，却被沈默拦住道：“这种事情还是拜托衙门里人办好。”说完轻声解释道：“现在只有衙门里人知道您将成为主簿，外面人并不知道您是干什，与其多费口舌还干受闲气，不如交给下面人来得清心妥帖。”
“大过年麻烦别人。多不好意思啊。”沈贺思想还停留在小吏阶段，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本县佐贰官。
“父亲此言差矣。”沈默摇头笑道：“您将私事交给属下去做，在属下看来就是您把他当‘自己人’，对他们来说这是求之不得，又怎会觉着麻烦呢？”沈默循循善诱道。
沈贺琢磨半天，突然冒出句道：“那还得找个能看得上眼呢。”他这才知道，给上级干私活，还是下属荣幸呢。
沈默颔首笑道：“父亲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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