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顺之颔首道：“绍兴出现
兴府内
四处卫所来说，绍兴卫缺额达七成三；临山卫缺额达六成九；三江千户所缺额八成
；沥海千户所，缺额达七成七。而那些没逃亡军士也多为老弱病残不堪作战之辈。”徐渭双目通红，声嘶力竭道：“太祖时横扫宇内。威震八方强大卫所军队，已经沦为战不能战，守不能守，群有百害而无用废物
。”
“将这种军队拉出来与强悍倭寇作战，打败不是笑话，打胜才是！”徐渭脸讥讽道：“而且因为缺额严重，朝廷以为派三千人去作战，但实际上能拉出来，也就是五六百人，还全是老弱病残。打败这五六百个半残疾。就相当于打败三千人，这就是‘倭寇以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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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凝神倾听沈默。终于插话道：“那天俞将军军队，虽然也不够数，但七成总是有……而且俞将军说，他部下基本上都是沿海地区农民，生活优渥，当兵不过是为混口饭吃，所以才不愿卖命打仗。”
“他说没错，但
说更没错。”徐渭说得口干舌燥，咕嘟咕嘟饮肚子凉茶，擦擦嘴继续道：“卫所军逃大半，剩下小半又被倭寇基本消灭，以至于近些年来，沿海卫所已经是名存实亡。可倭寇却益发兴旺起来，没有军队是万万不行……所以从嘉靖二十七年开始，朝廷便命各省各府开始从民间招募兵勇，俞大猷部队准儿是募兵。”
“记着你说过，原因之三便是兵源不佳。”沈默轻声道：“看来募兵也没做好。”
“嗯，倭患尽在沿海之地，所以募兵也尽在沿海。有道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话其实是有道理。沿海兵性情伶俐，狡猾多端。这种兵驱之则前，见敌辄走；敌回便追，敌返又走。至于诱贼守城，扎营辛苦之役，更是不要指望。这种兵驱之以宽亦驯，驭之以猛亦驯，平时十分省心，却万万不可用来打仗。”说着冷笑连连道：“别说他俞大猷，就是把常遇春从坟里挖出来，也样白搭！”
话音未落，突然听门口有人道：“介书生也敢妄议军事，非把你抓去见官不可！”
这话可把沈默和徐渭吓得够呛，两人赶紧往门口看时，却见唐顺之领着个身材魁梧英俊青年，这青年望之不过二十五六，剑眉星目，相貌堂堂，身穿得体雪白锦袍，脚踏黑面斗牛快靴，更显得猿背蜂腰，体态修长，任谁见都要叫声：‘汉家好儿郎！’
徐渭还是老毛病，只跟唐顺之说话，他满脸惊喜道：“义修哥，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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