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便见到辆油壁车停在不远处。见他出来,车上个面生丫鬟快步走过来,沈默心脏竟然不争气漏跳几拍……对于身体这种反应,他自己都觉着好笑,心中自嘲道:‘沈默啊沈默,你终于长到发春年纪。’
那丫鬟过来,朝他福福道:“家小姐说,多谢公子相助敝号之情,些许薄礼,聊表谢意。”说着便将个漂亮竹篮奉上,里面装得是篮时令水果。
沈默望向那辆油壁车,便见珠帘无声掀起角,露出张似诉衷情俏脸,朝他微微点头,旋即就消失在珠帘背后。
沈默心中动,道声谢接过来,望着那辆车远远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找辆车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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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将殷小姐送回来时,便有意无意对她说:‘自己会在二十八这天,来探望冷掌柜。’当时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以为只要她也愿意过来,两人便可以再见个面。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虽然与她仅隔着道薄薄门帘,可画屏,冷掌柜,还有三位朝奉,就像座座越不过去大山亘在那里,让他看不见也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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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再哑巴下去就太失礼,沈默便强打起精神来。轻声询问殷家最近状况……作为宝通源大船上幸存者,问这个自然不失礼。
三位朝奉不敢胡说,只好求助地望向画屏姑娘。画屏轻声道:“还好吧,小姐让把死难者名单统计出来,要家家赔偿。”她说虽然轻描淡写,可沈默却能体会到,殷小姐正在承担着多大压力。
冷掌柜叹息道:“人家都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可殷家世代为善,家小姐更是以扶贫济困为己任,可怎非但不见好报,反而却摊上这种事呢?”
沈默轻声安慰几句,又问自己可以帮上什忙,画屏小声道:“奴婢不知道。”
有四大金刚在座。沈默就是想对画屏表示下关心,说句‘你瘦,可得保重啊’之类都不可以,不由阵阵胸闷气短,便流露出告辞之意道:“说这会话,大叔也累,几位档头也要上工,就不在这打扰。”
四大金刚却不让,非要留他用饭,四朝奉道:“凤引楼席面都叫。公子就赏个脸吧。”沈默只好跟着三个朝奉。往正厅用饭去。
如同嚼蜡吃完顿上好佳肴,沈默又略坐会。便起身告辞。
与冷掌柜打声招呼,三位朝奉便把他送出去。从院子里经过时,沈默见已经没有油壁车,心里便阵阵难受,谢绝他们派车相送,怅然若失地走出这条后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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