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您应该二三十年没回过
吧。”店家笑道：“您说
那都是老皇历，老身今年五十七，干四十年衣料店，要说女人该穿什
，不该穿什，肯定比您清楚。”说着掉起书袋道：“太祖皇帝规定，男女衣服不得用金绣锦绮丝绫罗，止用绸绢素纱，首饰、钏镯不得用金玉珠翠，止用银，靴不得裁制花样、金钱装饰，违者罪之。又令民间妇人礼服惟紫，不得金绣，袍衫止紫、绿、桃红及诸浅淡颜色、不许用大红、鸦青、黄色。《大明律》上还有‘服舍违式’条，规定僭用者杖
百，其器物衣饰尽皆充公。
说对，这位爷？”
沈默算是领教上海人伶牙俐齿，有些无
，索性老夫聊发少年狂吧，便面无表情跟着三娘子进去。
见女客们都没有意见，店家自然不会赶人，容貌俏丽女伙计上前问道：“二位……爷想要点什？”
“看看。”三娘子全部心神，完全被眼前五光十色纱、罗、绸、缎吸引住，她摸着块薄如蝉翼面料道：“真轻薄啊……”
这下赞叹，完全是女声，女伙计早就看到她有耳朵眼，下明白过，原来这是位花木兰啊。便认真介绍道：“这是杭州蒋氏丝绸庄生产皓纱，轻薄如纸，内衬以亮色衣衫，效果好极。”
“这个也很薄。”三娘子摸着另款面料道。
“这是时下流行西洋布，它特点也是在于轻薄和色彩淡素。去年年度金陵花会，秦淮明姝丽三娘用这种料做成轻衫，以退红为里，穿在身上，不减张丽华桂宫霓裳，迎风站立，楚楚动人，飘若仙子，让人惊为天人，这种西洋布也立马身价倍增。不过虽然贵，但好在百搭，衣柜里定要有件。”女伙计不知重复过多少遍这样说辞，都滚瓜烂熟。
“买买。”三娘子眼也不眨连连点头，跟早些时候，为几贯钱与房东斤斤计较管家婆，实在是判若两人。
见他这样，店家就知道来肥羊……哦不，大主顾，便把活计支到边，自己亲自上阵，向三娘子推荐里面衣料。因为要搭配以明亮颜色，故而那些布料都是大红、鸦青、甚至明黄色。三娘子倒没什，直在边上安静看着沈默，终于忍不住道：“你这店家，好生大胆。朝廷严格规定，士庶妻不许用‘大红、鸦青、黄色’，违者以僭越论处。你看你这里，有多少违制之色。”
“……”那店家歪头看看沈默，笑道：“这位爷是刚从北京还是从吕宋回来？”
“吕宋，怎？”沈默摸不着头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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