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年不开,总有不开道理吧。”马六爷雄赳赳道:“前有车后有辙,既然早不开,凭什现在开?”
“有什道理?祖制如此?”陈官人哂笑道:“那都是糊弄人,你只要看看位列庙堂公卿,有多少是咱们东南出身,就知道为什征不商税。”
“现在也是咱们东南出身多。”众人不由庆幸道:“廷议话,肯定通不过。”
“就怕皇帝会绕过外廷。”陈官人叹口气,表情复杂道:“让太监们来敛财。”
“不会吧?”众人对去岁太监选秀之祸记忆犹新,闻言不禁到抽冷气道:“只听说正德朝太监为祸天下,难道又得重演回?”
呢?”
“杯水车薪。”陈官人摇头道:“还有北方六个省连年大旱,需要朝廷赈济。加上当今万历皇帝极其贪财爱货,朝中增税呼声浪高过浪。”
“增来增去,增不到咱们商户头上。”周老汉龇牙笑道:“大明朝二百年,啥时候收过商税来着?”
“你这样想就错。”陈官人道:“其实开征商税之议,朝中已经吵几十年,报纸上也整天争来争去,这里面明争暗斗,远超常人想象。”端起茶盏,啜口道:“其实公理公道说,这几十年工商发展,百业兴旺,造就多少大财主?在咱们东南,你衬银十万以下,不敢自称大富,家业过万者多如牛毛。不说别人,就说在座诸位,得有半以上衬这个数吧?”说着他伸出根指头。
众人只是笑,显然是默认。
“谁知道呢?”陈官人面现忧色道:“今年以来,皇上朝讲不御、郊庙不亲、章奏不批、缺官不补,使外廷瘫痪,形同虚设,权力始终都倚在内廷边。本由内阁票拟、科臣抄发谕旨,经常是直接由中旨下达到部……”
正说话间,便听到有人
“可国家赋税呢,却全靠种地负担。”陈官人摇头道:“这说不过去,说不过去啊!”
“不是有市舶司?”立场不同,众人看法也就不同:“每年千多万两银子,也够可以吧。”
“你们那是老黄历。”陈官人依旧摇头道:“千多万两,那是沈阁老在位时数儿,他不在,解送京城税银便连年递减。前日与市舶司同僚起喝酒,他们说,今年能有四百万两就不错。”说着嘿然笑道:“那些交税大户也是看人下菜碟儿,哪肯把白花花银子,给皇帝花差。”
“还有十大税关呢。”众人道。
“别提那些税关,加起来几十万两银子。”陈官人大摇其头道:“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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