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陈官人唏嘘道:“皇上给织造太监程守训权力太大,不仅给予他钦差关防,赋予专折奏事,随时告密特权,还给予节制有司、举刺将吏、专敕行事特权。他又洗去前番张清教训,不仅带东厂番子护卫,还在北方招募千多恶棍流氓,充当爪牙羽翼。带着这多爪牙羽翼,自然不可能与地方相善,那是要虎噬狼吞,穷搜远猎!”
“程守训是徽州府人,那里是徽商桑梓,常言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程守训却恰恰相反,据说他在乡时吃不上饭,才割那话儿当太监。许是对乡里富商大贾因妒成恨,他才会把他们当成肆掠目标。据说他每次出门,总是旗盖车马,填塞街衢,队列前是两面朱红金字钦命牌,随后又是两面特制木牌:书‘凡告富商巨室违法致富者随此牌进’;书‘凡告官民人等怀藏珍宝者随此牌进’,由四位介胄骑士扛着,其他戈矛剑乾,拥卫如卤薄,比督抚出巡还要威武。”
“他拿手绝招,就是募人告密,揭发富户家藏违禁之物……这年代,就是小老百姓也不那规矩,何况有钱人家?从这方面抓个准。”陈官人面色黯淡道:“凡被告之人,先用铁锁木枷牵着他们游历街市,继而将他们投于水牢中,昼夜浸泡,断绝饮食,再令皂役小卒羞辱殴打,使其求死不得,求生不能,不得不倾家鬻产,跪献乞命。到后来,般殷实之家,立见倾荡丧身,哪怕是富豪大户也人心汹惧,只得远避外乡。”
“天哪,正德之祸果然重现……”侯掌柜面色惨白道:“那些*员大臣,怎就不管管呢?”
“怎不管?”陈官人挺着脖颈道:“南直刘按台命其收敛,程守训即答以‘你都是奉出使,谁也不能管谁’,刘按台竟也无言以答。程还多次对外宣称:‘天子门生,奉有密旨,部院不得考察,科道不得纠劾。’这话被御史告御状,皇帝闻听后,却未作任何处断,显然是默认。此后南京九卿、两京科道交章上疏,皇上依旧概不听,程守训在徽州安然如故。”
“皇上为何如此是非不明?难道就因为他不时地给宫里送进金银珠宝?”马六爷闻言分愤慨道。
“这是方面,关键是皇上要表明,对太监倚重态度。”陈官人叹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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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正在听他们说话,突然门帘掀开,马原面色煞白进来,凑近道:“老板,街上兵荒马乱,好像是冲着咱们这儿来!”
旁正在擦桌子铁山闻言,把抹布丢,抗麻袋似背起沈默,就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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