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执行吧!”陈公公提高声调道:“任何拖延者斩!徇私者,斩!报信者,斩!藏匿财物者,斩!”现在他身份,不是信使,而是内场督查太监。
“遵命!”“遵命!”太监们齐高声应道。
大门缓缓敞开,双双穿着钉靴脚,铁蹄般密集地踏出去,然后分兵各处,扑向汇联号位于城市各处店面,库房……
往昔喧闹上海城,在经过数次举城抓捕之后,虽然繁华如昔,却已经明显安静许多。人们虽不至于道路以目,但确大都‘不敢高声语,恐惊东厂人’,就连那些素来肆无忌惮士子文生,也变得只言风月,不谈国事。
发觉大队人马过街,成惊弓之鸟上海市民,赶紧关门闭铺,那家前园茶楼也不例外。
上海,东厂衙门。
辰时初,天光点亮大院,乌压压跪满头戴圆帽、脚蹬白靴,身穿圆领十二颗纽扣直裰东厂番役。
东厂珰头邱义,恭恭敬敬请出从北京来内厂使者,然后对众手下训话道:“有圣谕!请陈公公训话!”
“邱公公客气。”那内厂使者从怀中掏出个铜钱粗铜筒,再从筒中掏出根裹满蜡油细筒,递给他道:“请验下。”
邱义双手接过,仔细看看外壳包裹蜡层。见没有损伤后,便将其放入准备好印泥中蘸,然后在白纸上滚。这才从怀中掏出张秘笺撕开,露出里面图案,两相比较,发现完全吻合,这才沉声道:“没问题!”说完便递回去。
店伙计把门板挂上,茶馆里登时黑下来。马六爷几个凑到门缝中向外窥伺,极小声地议论着:“这又是谁要倒霉?”说话是周老头。
“那会儿查封七大报社时,都没这大动静……”马六爷道。
“造孽啊……”周老头叹气道:“才过几天好日子……”
“小声点吧。”侯掌柜赶紧做个噤声手势:“秦老板不在,要是再抓进去,谁来赎咱们?”
“能听见什啊。”周老头嘟囔
“皇上有旨,五月二十七日九时打开密函。”陈公公从怀中掏出怀表道:“表还差十秒。”
“也是。”邱义明明还差分,但显然不该较这个真。
稍稍顿,陈公公便拧开蜡封,露出里面信笺,展开沉声道:“特命查封上海境内汇联号所有动产、不动产!”顿下,他环视四周道:“并将其成员收押候审!遇有阻挠,格杀勿论!”
在邱义震惊目光中,陈公公将那密令递给他道:“邱公公看看,没错吧。”
“没错。”邱义咽口唾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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