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到万历这人不人、鬼不鬼
样子，申时行终于忍不住劝谏道：“还是戒
吧。”
“……”万历沉默良久，
脸挫败道：“戒不掉……”
君臣没头没脑对话，源于他们之间秘密。申时行在察觉到皇帝异常后，曾经派人偷偷弄到几根专供万历‘福寿烟’，然后遍寻医家辨认。最后终于有人，找到万历成瘾原因——那就是‘福寿烟’中，除正常烟草之外，里面还混有‘乌香’。
所谓‘乌香’，又叫
个何心隐，本大逆不道之书。您就取缔泰州派，禁毁天下书院，把读书人给得罪光！”申时行平日日号称‘绵羊阁老’，但值此危难之际，也顾不得藏拙，峥嵘毕露道：“只因为拒绝国债延期，您就把汇联号取缔。然后引起全国范围挤兑，市面上金银很快消失不见，就像个人全身血液干涸，焉能不轰然倒下？”
“这种时候，想尽办法拯救金融是对，但万万不该以征敛方式应对危机！老子曰：‘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征税权包含有毁灭力量，当这种关系民生至要国之重器被滥用，所至肆虐，民不聊生，则会随地生变。”申时行接着道：“危机之下，民生困顿已极，朝廷任何政策，都当以体恤民生，安抚民心为主，这时候再以矿监税使重创之，就只能导致今天局面！”
申时行没有控诉太监们累累罪行，因为他知道，那车车金银，最终归宿还是宫里。皇帝可以承认失误，但绝对不会认罪，所以连提都不要提，只从道理上讲万历为政错失，效果反而更好。
沉默良久，万历目光中没有平日自负，他带着责备望着申时行道：“这些道理，你怎
平时从不跟朕讲？”
“平时面圣，匆匆晤，国事尚且不得尽奏……”申时行叹口气道：“其实这都是老道理，以皇上圣明睿智，在孩提时就明白。”
“是啊……”万历萧索道：“怎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呢？”
‘因为你变得膨胀、自大、狂妄、极度自私……’申时行心中回答着，面上却平静道：“皇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恳请皇上将臣等所拟那道旨意，批吧！”
万历想好久，好久转向今日当值秉笔太监张诚道：“知道什叫公忠体国吗？这就叫公忠体国。”
“是……”张诚低着头，声若蚊蝇应道。
“先生话，朕受益匪浅，颇有悔……悟……”万历说着，又打起摆子，脸色变得苍白，客用赶紧给他点上烟，连抽两根才又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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